填完土,又点了几挂鞭炮,众人跪拜过后,唐成江抱着灵位绕着墓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高声喊着娘。
当地有个说法,这样做能让逝者的一缕魂魄附在灵位上,好带回去放进祠堂供奉,受子孙后辈的香火,来世能投个好胎。
下葬完天还未亮,众人先去了祠堂放置潘桂春的灵位,随后回了唐家老宅。
因为苗翠兰说有事要商量。
看所有人都到齐了,苗翠兰清清嗓子,说:“娘这一场丧事办下来,总共花了十一两四钱。还没算今个儿下午的大宴。我们是大房,这大宴的钱就不问你们二房和五房出了,但是这丧葬费你们可得摊一些。”
人都死了,苗桂花也不想和她掰扯到底有没有花这么多:“摊多少你说就是。”
苗翠兰道:“你们二房争气,家里新宅子住着,县里铺子开着,还有个当举人的儿子。这钱嘛,自然是要摊大头的。给你们凑了个整,八两银子。”
唐成海皱眉:“既然要摊,就该咱们三兄弟平摊,怎么让二哥一家出这么多?”
下午大宴用的菜啊肉,几乎都是自个儿家的。能花几个钱?
“话可不能这么说。”苗翠兰道:“娘一直跟着咱们大房过日子,平日里也没见你们给个孝敬钱。哪儿还能让我们再出一份的。”
听到这里,苗桂花忍不住了:“没给孝敬钱?过年过节送来的点心和肉都喂了狗了?好,你要说这些算不上钱,那你把这些东西全还来,我再给你钱。”
苗翠兰张嘴还要再说,就听唐成河道:“五两银子,就这么多。要是嫌少,那就一个子儿也没有。”
唐成海道:“二哥给五两,那我们家也给五两。”
见兄弟两个脸色都不好,装聋作哑的唐成江才慢悠悠开口:“就这么办吧。”
苗翠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到底是没再多做纠缠。
能拿到十两银子也不错了。
丧葬费一共花了七两四钱,加上下午的大宴,顶天十两银子。
算上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和同村人送的礼钱和东西,他们大房相当于一个铜板没出,还有的赚。
唐成河使唤大儿子回家跑了一趟,拿来五两银子放下,便起身带着家里人走了。
等到唐成海一家也走了后,苗翠兰才关上门回了自个儿屋。
神神秘秘从床底下抱出来一个箱子。
唐成江皱眉:“这是啥?”
苗翠兰压低声音:“我从娘的柜子里找到的。”
说完撬开锁,将箱子打开。
看清里头装的东西后,两口子齐齐倒抽了口气。
箱子里除了两身新衣裳外,还有十来串铜钱和几个银锭子,边上还有两个用细棉布仔仔细细包起来的银镯子。
苗翠兰稀罕地摸了摸那两个银镯子,洋洋得意:“幸亏我动作快,要不然你那两个兄弟哪能这么痛快地给银子。”
唐成江催促她:“赶紧数数,有多少?”
苗翠兰嘴里一边说着别急一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拿起一串用搓好的红绳串起来的铜板。
“发了发了,有二十四两八钱。”
家里一直是潘桂春管家,苗翠兰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又惊又喜,捧着银锭子的手都在发抖。
唐成江也是激动地面红耳赤,还不忘叮嘱:“得保密,可不能让人知晓了。”
“放心。”苗翠兰小心翼翼将箱子重新合上,“你明儿就上镇上一趟,重新买把锁回来。”
唐成江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