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丢下我们不管呢……”
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楼母几近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她知道,那个宠着自己爱着自己得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秋月,”有些迟缓的男声忽然想了起,楼母回过头,眼里还有尚未干涸的泪光,“对不起。”
江平一脸颓败地依在门口,本该俊朗的脸上忽然如老了十岁一般,让人心疼。
“天明是怎么死的?”
楼母站起身,意料之外的坚强语气。
“为了救我。”江平极为明显地顿了顿,眼角闪烁,“还有小炎……”
楼天明死的那天,局里对黑桃j的调查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尤其是尸检方面,获得了可以定罪的决定性证据。
而这一天,楼天明和江平两人同时收到了黑桃j的来信。
“今天晚上12点,轮渡码头见。”
明知道是陷阱,为了捕获黑桃j,楼天明和江平毅然决定前往。
两人抵达轮渡码头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不远处站在江边的黑桃j。
大约也是听到了动静,黑桃j回过头,看着缓缓上前得两人,笑了。
“很守规矩啊,江队长、楼法医。”
不高不低的语气里搀着让人战栗的惶惶,楼天明定了定神,开口问道。
“你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决定性的证据,不久就可以批捕。”
“我知道,”黑桃j不紧不慢地接过话,掏出手机面向两人,“不过,定罪之前,想让你们看看这个。”
画面里,面无表情的江炎端坐在客厅中央看着书,而另一边,江母还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做着家务,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预感。
“你想怎么样?”江平原本严肃的情绪瞬然变得紧张起来,握紧的手心里清汗淋漓。
“杀人偿命,这点我也不是不懂,”黑桃j饶有兴致地转着手里得机子,笑意盎然,“现在呢,我也玩够了,你们也要立功。不过一个人走太寂寞,”语罢,竟是意味深长地扫了楼天明一眼,“我想让楼法医陪我走,不知道行不行。”
“白日做梦。”几乎是低吼,江平的太阳穴上青筋暴露。
“那就是没的商量了?”黑桃j玩味似地盯着楼天明,语气沉凝,“江队长,看来哥们朋友远比家人孩子来的重要啊……”
楼天明抬起眼,却分明看到厨房玻璃窗口,微微晃动的利刃。
“怎么保证你信守承诺?”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楼天明一个箭步走上前,掷地有声。
“我死了,还不够?”黑桃j漫不经心地答着,顺手指了指楼天明腰间的警员证,“我知道你把所有尸检资料都存在警员证的内存cpu里,先销毁它,然后我们同归于尽。”
语气轻浮,却全然没有玩笑的意思。
江平伸手想要拽住楼天明,脑海里却不断闪过妻子儿子的笑颜,一时间,只觉得脚下生硬。
只有江平自己清楚,只要黑桃j下手,妻子和儿子将绝无活路。
江炎就算再怎么聪明,也还是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而已。
“老江,”楼天明回过头,笑里显得荒凉,“替我照顾他们母女。还有……江炎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能成为我老楼家的女婿就好了。”
……
这大概是江平平身度过的最漫长的时光。
带着楼天明铿锵有力地回答,所有得一切,恍若隔世。
楼天明说,“好,我死。”
寒风呼啸。
楼夕八岁的那个晚上,省厅天才法医楼天明为抓捕重犯黑桃j身负重伤,不治身亡。
楼母泪眼婆娑地听完江平一席话,忽然站起身,安抚性地吻了吻楼天明早已冰凉得嘴唇,离开。
“我们两家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冰冷冷一席话,带着女子心中伤痛欲绝的苦楚,狠狠戳着江平的心。
楼母到底是恨得,只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恨黑桃j的惨无人性,还是恨江平的无所作为。
十几年来的秘密一朝揭开。
楼夕只觉得浑身而上的冰冷,顺着内心的崩塌,透凉刺骨。
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种可能,合着江炎熟悉的容貌,一点一点,变成心里最不想看到的那个样子。
“后来呢,你还有当时那个江伯伯的联系方式么?”
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楼夕的唇间微微发颤,她在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没了,”楼母情绪不清地回了一句,“在黑桃j案之后,江平就离职了。听说后来做了很大的生意……至于江炎,之前听原来的老邻居说,在省厅当上了什么犯罪心理专家,具体的,我不清楚。”
所以他才在提及黑桃j一案时只字不语。
所以他才瞒着她。
所以他才私自查案。
楼夕恍恍惚惚地挂了电话,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怎会不记得,那个雨夜,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满是歉意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