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眼看见副驾驶上的人,直到是开出了半路,这才从后视镜里隐隐看见那人的脸。
只是,怎么有些熟悉。
“哦,对,忘了介绍了,”像是琢磨出楼夕的心思一般,季婷忙不慌开了口,“我朋友,郁照。”
那人回过头,清秀的眉眼间是楼夕再熟悉不过的脸。
“好久不见啊,楼夕。”郁照的声音低沉好听,像是某种漩涡般叫人沉溺,“世界真小。”
楼夕愣也似地望着副驾驶上眉清目秀的男人,生生被拖进五年前的纷乱回忆中。
学生时代的楼夕性子上着实是假小子一个,不怕天不怕地的豪放个性也是吸引了诸多追求者。
除却我们暗搓搓自行其事的江警司,其中最出名的一个,莫过于当年的学生会会长,郁照。
和自恃孤高的江炎不同,郁照在警校里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因此,在他正式向众人宣布追求楼夕的时候,几乎近一半的学员都成了他的眼线。
不过,在恋爱这件事上,楼夕多少是迟钝的,尽管所有人都一个劲地向她“灌输”着自己和郁照“般配”的事实,楼夕却始终没有动作。
大张旗鼓总有大张旗鼓的坏处,郁照的高调追求不但以失败告终,最后的最后,还为楼夕带来了为数不少的嫉妒报复。
这也难怪,英俊潇洒又温柔体贴的学生会长,哪个旗下没有一、两个狂烈追求者呢。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楼夕对郁照,从一开始无动于衷,到了最后的讨厌至极。
明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乱自己生活。
那时候的楼夕怎么也想不通郁照的所作所为,即便后来想开了,给出的理由也只是,“大概他真的非常讨厌自己”。
两人自此便再无交集,即便打了照面,楼夕也会选择低头快走。
郁照自然是受了伤害的,也是因此,在之后很长一段的时间里,抛弃了长期树立的正面形象,极为勤快地换起女友来。
之后的事情楼夕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毕业典礼的时候郁照特意赶来向她送了点祝福,自此别过天涯,再无交集。
“怎么,你们认识?”红灯停,季婷有些好奇地看向郁照。
“何止认识,”郁照笑着接了话,语气里竟是一如既往的毫无遮掩,“当年,楼夕可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
“什么?”季婷和江炎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车里的气氛猛然有些微妙。
楼夕有些窘的低下头,也是怎么也没想到郁照的这般直白。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郁照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只不过,如此坦白的后果就是,在整个路段的后半程,郁照总觉得被人盯得难受。
而这个人,当然就是我们快要沉不住气的江警司。
季婷选的彩弹基地位于c市不远处的近郊,好不容易熬了一路,众人在一个小时后终于悻悻然下了车。
既然是四个人,自然是要分队的,季婷本想是用抽签决定,却又想起楼夕和郁照曾经的尴尬关系,话到嘴边,又是生生咽了下。
“既然有四个人,不如抽签决定组队?”见季婷迟迟不说话,郁照偏头想了一会,忽然开了口。
季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中瞬然奔过千万只羊驼。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我们的江警司尚且还沉浸在“情敌出现”警报大响的时候,众人已在郁照的催促下抽签完毕。
江炎和季婷一组,郁照和楼夕一对。
江炎几乎是以一种快要吃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季婷,然后头也不回地,背起装备往实战区走去。
刺激一下榆木呆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
季婷有些无奈地看着江炎扬长而去的背影,自我安慰道。
而另一边,大概是头盔不太合适的关系,楼夕坐在一旁,怎么也调节不好后面的松紧带。
彩弹实战最重要就是抢占先机,换句话说,就是利用敌在明我在暗的蹲点方法。眼看着江炎一行人愈走愈远,郁照瞥过一旁已经和头盔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楼夕,终于还是伸了手。
“怎么样,还松么?”小心翼翼地替她系上松紧带,郁照的语气里忽然扬起些温柔。
楼夕摇摇头,略显尴尬的脸上微微泛红。
“走吧,”郁照笑了笑,顺手拿起楼夕身旁的一摞装备,“早听季婷说江炎的枪法好,说不定会是场恶战’。”
假山堆后。
江炎的眼神怒得快要喷出火来。
“季婷,”低沉的嗓音里是毫无掩饰的不满,“我怎么不知道,你带来的这个朋友,还是楼夕原来的‘忠实追求者’。”
季婷略显无奈地耸耸肩,“我也不是做背景调查的,哪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狗血?”
江炎原本僵硬的脸绷得更紧了些,刚才郁照替楼夕系上头盔的瞬间还历历在目,“退一万步说,当时他提议抽签的时候,你怎么不去阻止。”
这是在怪我?
季婷有些好笑地看着江炎略显恼怒的神情,心不在焉地解释道,“你当时不也没什么反应,默认就是通过,就这么办了。”
然而,话音未落,耳边便听得彩弹擦肩而过的犀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