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她坚持嫁给大皇子之初,她便已没了退路,如今更是无路可退,且她也不甘心自己在承受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以后,却只落得个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惨淡下场。
于是她不得不再次将主意打到了陆明萱头上,只要她能自陆明萱口中打探到凌孟祈与罗贵妃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若有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她便可以以此为条件,要自己的姨母和舅舅一个保证,届时她即便生了女儿,即便以后再生不出儿子,她的皇后地位也能有所保障,她以后也不至于再过现在这样明明憋屈得要死,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的日子!
也所以,陆明凤才会煞费苦心安排了昨日费妈妈上门求陆老夫人接陆大夫人回来那一出,她早算准了陆大奶奶不会让费妈妈见陆老夫人,也压根儿不想接陆大夫人回来,如此她便只有自己来瞧她。
可她既然郁结得那般厉害,光陆大奶奶一个人来怎么够,自是人越多效果越好,而如今府中就那么几个女眷,陆老夫人是长辈又一直病着不可能来,二夫人段氏一个隔了房的庶出婶婶来也无用,陆二奶奶则有了身孕,陆明欣不日就要出嫁也不宜出门,可不就只剩下陆明萱一人能陪陆大奶奶来了?
陆明凤都已想好了,届时待找借口将陆大奶奶支开后,她不论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不论是利诱还是威逼,一定要自陆明萱口中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才是。
却万万没想到,她把一切都算着了,最终却败在了一个小丫头子手里,真是想想都令人吐血三升……陆明凤这会儿再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依然挫败懊恼得想杀人!
因忍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陆明萱到底从哪里弄来那样一个会功夫的小丫头的,若不是那个死丫头,这会儿我们早得到想要得到的了!”
费妈妈迟疑道:“也许萱姑娘真不知道呢?毕竟兹事体大,若那姓凌的真与贵妃娘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姓凌的也未必就会告诉她,连共同生活了一辈子的夫妻都未必信得过,何况他们如今只是未婚夫妻,一个不慎,可就是脑袋搬家的事……不如我们再想别的法子来求证,或是索性先缓缓,也省得打草惊蛇?您已试探过萱姑娘好几次了,尤其是今日,她回头十有*要把事情告诉老夫人的,老国公爷与国公爷又明显偏向宁王殿下,届时若事情传到宁王贵妃乃至皇上的耳朵里,可该如何是好?还请娘娘三思。”
陆明凤做了皇子妃以后,隔不了多久就要进宫一回,费妈妈作为她身边第一等得意之人,也曾有幸进过几次宫,见过罗贵妃的真容,成了为数不多的同时见过罗贵妃和凌孟祈的人,所以她对陆明凤认为凌孟祈与罗贵妃之间一定有不可靠人关系的结论是深信不疑的,不然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何以会生得那般像?
只是费妈妈却不认为凌孟祈会把这等机密的事告诉陆明萱,哪怕陆明萱生得实在漂亮。
可漂亮与喜欢比起身家性命来,哪个重哪个轻便是傻子都知道,如果说陆明萱早已嫁给了凌孟祈,早已为他生了儿子还有这可能,男人在床上还是不怎么藏得住话的,现在二人却连堂都还没拜,能有多深的感情?
反倒是她家娘娘如今处境本就堪忧了,要她说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把孩子生下来,哪怕是个女儿呢,也总比没有的好,操心那么多事做什么,岂不知做得越多,错得也越多?一个不慎惹来杀身之祸,便是再后悔也已晚了!
陆明凤听得费妈妈的话,想起自己试探陆明萱几次都不见她露出什么破绽,倒的确有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因缓缓点头道:“听妈妈这么一说,陆明萱不知道的可能性倒的确更大一些,不过妈妈担心事情会传到宁王贵妃等人耳朵里,却是多虑了,祖母虽待我大不如前了,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身陷囹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敢那样对陆明萱……不对,她一定知道!”
话没说完,忽然一拍桌子,满脸激动的道:“我敢打赌她一定知道,不然她为何旁的丫头都不带,偏带了那个会功夫的来,再想远一点,她为何要悄无声息的弄个会武功的丫头到自己身边服侍?可见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遇上这样的情形,可见她心里一直防着人,此番则一直防着我呢,而她为什么要防着我,她若心里没鬼,她至于这般草木皆兵时刻不敢放松警惕吗?我敢打赌她一定知道,而且很早就知道了!”
费妈妈闻言想了想,不得不承认陆明凤这个说法很有道理,哪个千金小姐会莫名其妙毫无缘由弄个会武功的丫头贴身服侍自己的?就像自家娘娘说的,除非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会身陷囹圄,一直都在防着别人会对她不利!
“那娘娘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费妈妈因忙问道。
陆明凤思忖了片刻,才道:“今日我已算是与陆明萱彻底撕破了脸,她以后只怕都不会与我打照面了,再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已是不可能,可不论是从凌孟祈身上下手,还是从贵妃身上下手,都得有信得过又得力的人手才是。”
苦笑一声,“可现下我们哪有这样的人手,便有,也没办法随意进出府门,更别说随意进出宫门了……就依妈妈的,索性先缓缓罢,好歹等到我临盆了之后再说,若我真生的是女儿,这事儿少不得就是我们母女的保命符了,若上天慈悲赐给我一个儿子,我要的自然又不一样,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儿我那好姨母应当都很想知道才是!”
虽说三个太医都已确定她腹中怀的是女儿了,但牵涉到自己,人人都会忍不住多抱几分侥幸的心理,陆明凤自然也不例外,她知道要靠自己查出凌孟祈与罗贵妃的关系,已是不可能,这事儿最后还得告诉徐皇后,让彼此双赢,只是白说这样的傻事她却是绝不可能再做了,总得徐皇后给了她她想要的东西才成!
再说陆明萱与陆大奶奶离了大皇子府后,因彼此心里都不痛快,路上便都没大说话,弄得本就担心妹妹身体的陆文廷是越发的担心,以为陆明凤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偏路上又不好问的,只得把担心都隐在心里,决定晚间再细问自己老婆。
一时回到国公府,姑嫂二人少不得要先去见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十分关心陆明凤,一见二人便赶着问道:“凤丫头怎么样,是不是真瘦了好多?瞧得你们去看她,她心情可好了些?她身边服侍的人呢,可都还经心?哎,她这一胎本就来得不容易,老天爷可千万要保佑她一切都顺顺当当的才好!”
陆明萱与陆大奶奶哪怕心里再不痛快,也没有当着陆老夫人的面表现出来的理儿,便笑着你一句我一句的回道:“大姐姐是瘦了不少,好在瞧着精神还不错。”、“是吐得有些厉害,不过都是这么过来的,过了头三个月也就好了。”
心里则不约而同在腹诽,精神若是不好,能折腾出那么多事,能作成那样吗?
陆老夫人闻言,就呵呵笑了起来:“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我的心事总算又了了一桩,只等珠丫头那边了。”
陆明萱与陆大奶奶陪着说笑了几句,陆老夫人体谅她们出门辛苦了,遂吩咐她们各自回去梳洗歇息,晚间也不必过来了。
姑嫂二人遂行了礼,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由丹青服侍着梳洗了一番,换了件衣裳后,陆明萱令她换了丹碧进来服侍,趁四下里没人肃色与丹碧说道:“白日里大皇子妃说的话,你最好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你在我身边服侍也有一段时间了,应当早明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了,若你不管好自己的嘴巴,将来真有什么事,别说我和凌大哥,只怕谁也救不了你,你很有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死也只能当个糊涂鬼!”
丹碧从未见她这般疾言厉色过,唬得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才急急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一个字也不告诉旁人,全都烂在心里,打死也不说!”
陆明萱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被吓住了,不由暗叹了一口气,如果可以,她何尝愿意做这个恶人,可兹事体大,她不得不未雨绸缪。
她有意稍稍放缓了语气,“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好,你在我身边这些日子,虽小错偶尔有之,大错却是从来没有,我很喜欢,不想看你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你明白吗?”
“姑娘放心,奴婢都明白,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丹碧忙又表了一番忠心,陆明萱方吩咐她下去了,她自己则坐到窗下,一边心不在焉的做着针线打发时间,一边等候起凌孟祈来,如今他们见面的次数没有之前频繁了,改做了五日一见,所幸今日刚好是第五日。
夏日天长,直至快交二更了,凌孟祈才总算来了。
陆明萱心里着急,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便把白日在大皇子府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末了道:“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若说她真的怀疑,大可把事情捅到皇后面前,由皇后派人去查证,岂非比她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来的强得多?可她又分明没有把自己的怀疑告诉皇后,不然现下也不会这般平静了!她就认准了我一定知道什么,之前还只是拐着弯儿的试探,今日倒好,竟明道明抢的硬逼起我来,幸好我心里始终防着她,有意带了丹碧去,又半步也不曾让丹碧离开过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凌孟祈听得陆明凤一直怀疑他与罗贵妃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时还没什么,及至听得她竟放狠话要弄死陆明萱时,脸色瞬间阴冷得能滴出水来,双眼也危险的眯了起来,待陆明萱说完了,方冷声道:“她既这般想死,那我少不得只能成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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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二因手续没办完,没能把新车提回家,今天还要去一趟,所以少更了点哈,请亲们见谅,o(n_n)o~
另,貌似不少亲没看过我的完结文《继室谋略》和《调教渣夫之嫡女长媳》?书荒的朋友可以看看哦,窃以为还不错,o(n_n)o~
☆、第四十七回知足
见他一双凤眸里满满都是阴鸷,整个人也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可怖杀气,陆明萱心里一紧,忙握了他的手道:“你可别做傻事,她如今就算再不济也是皇子妃,还是怀了皇家血脉的皇子妃,若莫名其妙就死了,皇后与大皇子势必要追究,便是皇后与大皇子不追究,老夫人与国公爷也势必要追究到底的,届时万一查到你头上,可该如何是好?”
凌孟祈立刻反握了她的手,脸色也随之好看了几分,只语气依然阴测测的:“我自有法子让人查不到我身上,前次平王之事,不就至今没人怀疑过我?”
陆明萱急道:“平王之事你前后筹谋了多久?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到底没出人命,皇上也不愿意追究,若出了人命,皇上又愿意追究,你当你现在还能高枕无忧?她虽可恨,到底罪不至死,还是一尸两命,且我不想让你为此身陷囹圄,在我心里,你是细瓷她是瓦罐,她死了不打紧,你掉了一根头发丝儿我都要心疼的,为了伤区区一个她却自损八百,何苦来呢,我们还是另想法子罢,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我们总能想到法子的。”
“真的我掉了一根头发丝儿你都要心疼?”凌孟祈的神情就越发和缓了,抬手轻轻抚着她的脸低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在你心里原来这般重要?”
心里却在暗暗发狠,若不是当初他因萱妹妹一再的身陷囹圄,特意与她寻了丹碧来近身服侍,今日萱妹妹就算侥幸不死也要吃大苦头,他若放过了陆明凤,他还配做她的夫君,配守护她一辈子罢?
更不必说还牵涉到他自己的身家性命,这个世道本就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比起将来自己身陷囹圄性命不保,再来悔恨当初的心慈手软时,他自然更愿意将危险还在摇篮时便直接扼杀了,不然他也锦衣卫那个弱肉强食,时时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地方,也混不到今日了,他那个“玉面修罗”的外号也绝不是平白就得来的!
陆明萱微微红了脸,想躲开他的手:“你才知道呢……你别想转移话题,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你千万别轻举妄动,她日日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不比平王是男人,你能引了他去那些本就不干不净的地方,让皇室碍于体面名声只能胳膊折在袖里。而且老夫人当初虽对她失望至极,到底心里还记挂着她,不然也不会打发大嫂子和我走这一趟了,我不想老夫人再尝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了,她本已是风烛残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油尽灯枯了,我实在不忍心……”
让陆明凤死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算难,至少对凌孟祈来说不算难,不然他也不敢说那样的狠话了。
可不是陆明凤死了,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他们也能至此就高枕无忧的,反倒极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引来更多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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