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立文暗暗感叹:啧啧,那位宵小还真是条“好汉”呢,摸老虎屁股拽它尾巴,搁太岁头上拉屎,胆子肥到爆!
言休吩咐完,把一干前来观礼的宾朋和敌手统统丢在脑后,抱着娇妻大摇大摆“送入洞房”。
照比当年沈夜连婚戒都喊狗腿瞿让代购的那场过家家似的婚礼,言休给莫离的,简直用心到极致,对比说明:沈夜和陶夭是街头路边摊的廉价快餐;言休和莫离就是五星大酒店的豪华套餐。
不过言休这个半文盲,对于那些繁文缛节十分反感,要不是他家老爷子好这口,他才不想搞什么所谓的复古风典礼,过场已经走完,自觉接下来可以凭他高兴,怎么搞就怎么搞,司仪是个场面人,绝对不会乱说话。
眼见男女主角招呼不打,直接退场,宾客间瞬间炸开了锅。
与大家关心的什么连句“吃好喝好都不说就走掉了”不同,陶赫瑄、米夏、瞿让将沈夜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陶某人:“诶,我说你小子,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变态王八羔子把夭夭抱进去享用了?”
米女士:“诶,我说姓沈的,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啊,那神经病现在要当你面上你老婆,你就干瞅着呀,快点杀进去啊,再孬一会儿,不但脑袋瓜,丫全身都得变成绿的……”
瞿狗腿:“夜少,也也怂了?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么,言语声,伙计们轰了他老巢,话说咱可受不了这窝囊气!”
沈夜充耳不闻,视线始终胶结在不远处的何家母子身上,目光浮浮沉沉,叫人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过何家母子浑然不觉自己正被人目不转睛的研究着——季雅淑的脸白的跟纸似的,站都站不稳,借助何晓佐的力量才没倒下。
何晓佐虽搀着季雅淑,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莫离消失的方向,脑子不停回放莫离看向他的那个眼神,心脏持续抽痛中,老半天实在忍不住,幽幽的叹道:“妈,对不起,我还是放不下她。”
出他意料,这次季雅淑并没有阻止,甚至伸出冰的瘆人的手覆盖住他的手,似在给他力量和支持,颤声说:“晓佐,只要你们能幸福,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何晓佐诧异回头:“妈,你真的不反对我和她在一起了?”
一句话,却叫季雅淑潸然泪下:“她、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以后好好待她!”
何晓佐抬手覆住她的手:“多谢妈成全。”
宾客退场,陶赫瑄、米夏、瞿让追在沈夜后面,陶赫瑄还不死心,将死缠烂打的精神运用到极致,用近乎噪音般的絮叨对沈夜发动猛力攻击:“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啊,就这么放过那畜生,好吧,就算你觉得言休不好对付,暂时不打算动他,可好不容易见到夭夭,怎么忍心还把她放在火坑里,我们都知道你够铁石心肠,不爱她,难道你也不爱浅尝和辄止么,被他们知道你见过他们妈妈,却什么也不做,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停车场外,沈夜毫无征兆的停下脚步,不知是不是光线原因,他们竟觉得他的眼圈有点红。
他只说了四个字:“她是我的。”
陶赫瑄、米夏、瞿让面面相觑,沈夜快速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咫尺天涯,活了小半生,终于体会到了,呵呵——右手控制方向盘,左手食指弓起,送进嘴里,狠狠咬住,一路狂飙,七年前的自己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遭遇这么痛苦无助的时刻。
抬头看天,云层很厚,见不到一丝阳光,就像那年她嫁给他的那天。
陶赫瑄他们或许多多少少明白一些,言休既然敢大张旗鼓的邀请他们来参加婚礼,事先肯定是做足“功课”,但他们不清楚,那个疯子把这“功课”做到什么份上?
那天的通话,声犹在耳,言休说:“她是我这辈子的动力,失去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与其看不到她,日夜煎熬,不如和她同生共死好了,第二公子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不敢干的,如果你只是想看看她跟我过得好不好,那我还是不反对的,如果想跟我玩什么花样,哈——那就做好给我们夫妻两个收尸的准备吧!”
听着好像语无伦次的疯言疯语,但沈夜明白,那家伙已经做好言出必行的准备,所以没有十足把握,沈夜不敢冒险,他是真的害怕,到时候抢回来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已经够叫人糟心了,就这当口还有人忙中添乱——从前那位割破手指都会大喊大叫的莫尔岚,竟在言休和莫离婚礼的当天下午,从何氏大酒店楼顶跳了下去,警方很快赶到,封锁现场,因楼层不高,又落在草坪上,没能痛快利索一下就死。
公共场合,发现及时,抢救迅速,确定其只是陷入昏迷,命是保住了,但今后究竟是个“动物”还是“植物”,专家也不敢打包票。
早在开席之前,秦宝珍就两眼发绿光的盯着那堆价值不菲的高档酒水,散席之后,她积极主动的帮忙收拾到很晚都没走,所以亲眼目睹了莫尔岚落地的瞬间,摊在地上抽搐的过程……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后来获悉莫尔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舅妈的情绪稳定了些,有警察前来调查,她坚称莫尔岚绝对不会是为情所困闹自杀,百分百是被人陷害。
不过调出酒店监控视频,从始至终就没发现莫尔岚和什么可疑人物有过接触,而她魂不守舍,一副活不起的形容。
更出人意料的是,再晚一点,舅妈果断更换说法,坚称莫尔岚是因为喜欢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一时想不开才从楼上跳下来的。
尽管疑点重重,可这个事还是这么不了了之了。
其实,熟悉莫尔岚的,哪个听见这个说法不是嗤之以鼻——说莫尔岚为情自杀,还不如说秦宝珍心地善良知书达理来得可信。
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才不会没事找事,莫尔岚搞成这样,肯定是得罪人了,至于她得罪了谁?
呵,秦宝珍从家里找到莫尔岚藏匿的药粉后,顿时反应过来,绝口不提追查真相。
夜幕低垂,大地扯开暗色的纱,层层铅云终于不堪重负,纷纷抽出雨丝。
随着夜色幽深,雨势跟着狂狷,路上早就不见行人。
身着礼服的莫离安静的坐在床头,似在倾听窗外雨声。
为了配合中式婚礼,连这洞房的装饰也是一派的古色古香,看看这边鸳鸯戏水的婚被,看看那边龙凤呈祥的蜡烛,由衷感叹:真是完美到细节的一条龙服务!
只可惜,就像莱恩报告里备注的“瑕疵”,她并不是真正的莫离,就算记忆被改写,忘记自己究竟是谁,可骨子里的东西是不变的——只要还有执念,她就可以不计代价的去追求,哪怕是豁上这条命……
面染胭脂色的言休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端坐床头的新娘子,灯光柔和,她比灯光还唯美,像一幅梦幻的画,美得惊心,反倒失了真实感,明明咫尺眼前,感觉上却是遥不可及……言休愣住了!
莫离适时转过头来,对着呆愣的言休嫣然一笑:“你回来了。”
温婉的一声,如梦,回荡在内心深处。
还记得当年防卫过当,初背人命,他将身体蜷成一团,躲在黑暗角落,单薄的女孩找到他,把他的头按在她发育未完全,却温软的胸口,用纤细的胳膊吃力的环抱住他,颤抖着声音跟他说:“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没了你,我该怎么办呢,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后果——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了,真好,你回来了。”
不多时,他露在外面的侧脸水泽弥漫,是泪水,有他的,也有她的。
他抱她,他亲她,他将自己深深埋进她瘦骨嶙峋的身体里,汲取属于生命的温暖,体会死里逃生的悸动,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验证彼此是活着的,他们津液相交,他们相依为命,他们的感情,比青梅竹马更缱绻,比刻骨铭心还深刻……
给她一个真正的家,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家,这一直都是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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