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让咳了咳,换上正经口吻:“陶赫瑄,我不是来往你们伤口上撒盐的,你把邮箱给我,我发过去照片你就知道了,还有,你跟我说实话,夭夭到底是不是你大伯的亲生女儿?”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陶赫瑄突然挂了电话,瞿让刚想回拨,短信就过来了,是陶赫瑄发过来的邮箱地址。
瞿让摇头苦笑:“还是在意啊!”输入地址,发送。
不到三十秒,陶赫瑄的电话打回来:“ps的真高明,连我都找不出痕迹来。”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瞿让听得出他声音里的颤抖,轻笑出声:“你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不是么?”
“瞿让,沈夜到底要干什么?”暴怒遮掩不住绝望:“真打算让陶家上上下下都跟着不得好死?”
瞿让端正了态度:“其实,很简单,他只是想搞清楚,当年死的那个究竟是谁。”
陶赫瑄的声音涩涩的:“当初他就说那个不是夭夭,好,法医都是你们找来的人,这个事我一直瞒着我姑姑,夭夭死了都七整年了,他沈夜还想怎样?真是高看我们陶家,以为我们有那偷天换日的本事,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出具假尸体?”
瞿让深吸一口气,声调平缓的,条理清晰的说:“赫瑄,你听我说完再跳。”
陶赫瑄粗粗的喘气,极力稳住情绪,倒没插嘴。
“照片上的女子叫莫离,今年二十七岁,除了和夭夭长得一样外,连生日都是同一天,这恐怕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吧!”又说:“可莫离这个人是真实存在过的,她的户籍档案没有任何问题,时间仓促,只是拜托了她户籍所在地的分管片警去简单的了解了一下,确实能找到莫离的成长轨迹,包括家庭住址,人际关系等等。”
再说:“假如你见到她本人,会发现她比照片上更像夭夭,特别是那股子不服输的憨劲,她确实不认识我和沈夜,但我总觉得有很多的地方实在蹊跷,据说,过去的莫离精神上有问题,可现在这个莫离,乐观向上,还养了一双可爱的小儿女。”最后,很凝重的说:“最关键的是,我和沈夜对了一下,发现那些遗物里,有个东西并不属于夭夭。”
陶赫瑄秉住呼吸在听,瞿让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后,喝口水缓口气,陶赫瑄等得不耐烦,忍不住追问:“什么东西?”
“婚戒。”
陶赫瑄皱眉思考:“婚戒?”
瞿让十分肯定的:“那天我也在场,看到那枚戒指了,夭夭很少戴首饰,按理说新婚伊始,她手上的应该是婚戒,想必你也清楚沈夜当时有多忙,当然没时间去买婚戒,他们的婚戒是我代他买的。”
陶赫瑄还真不清楚,听到这话,悲愤交集,很是替夭夭不值:“你——你们!”
瞿让语调凝重:“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等事情都搞清楚了,我给你安排时间,保管你一次修理个过瘾,说正事,那天法医交给你的戒指,我从没见过,而沈夜说,夭夭把婚戒留在他公寓里那串风铃下面了,我之前打电话问过当年的法医,她对当时的情形记得很清楚,跟我保证,那枚戒指绝对是从那具女尸无名指上摘下来的,那些东西还在你那么?”
“没、没有,全被我姑姑拿走了。”
听到东西都被陶甯拿去了,瞿让有点急眼:“哎我说你这人,当初说自己多宠夭夭,感情都是闹着玩的啊,遗物那么有意义的东西,你居然一样都不留,真像《雷雨》里那个老资本家,绝对够他妈虚伪的。”
“瞿让,你跟老子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我他妈就看不上你这鳖犊子陶奸商,该仁义的时候,你他妈虚头巴脑,装大爷;该爷们的时候,你他妈往王八壳里一缩,当龟孙子,跟你这路货色,我他妈干净个屁。”
也不看看瞿让整天混在什么地方,玩埋汰,陶赫瑄哪会是他对手。
陶赫瑄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无力道:“算了,你把她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找她,等见过她本人后,如果真的那么像夭夭,我会直接通知姑姑,让她带着遗物过去。”
听这意思,是打算结束通话,瞿让收敛吊儿郎当,再次追问:“陶赫瑄,你跟我说实话,陶夭到底是不是你大伯的亲闺女?”
陶赫瑄沉默了很久后,还是如实说了,毕竟这桩丑闻在当年还是比较轰动的,这也是他大伯仕途上的第一个污点,好在当年他爷爷还雄踞在权力中心,并没有费多大劲就把这个事给压下去了。
当然,大伯父后来的仕途停滞不前,主要还是应征了那句老话: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
他们家陶老太爷对上了沈夜他亲爹,鸡蛋撞石头喽!
虽说沈夜他娘跟着个小警卫员私奔了,可到底是第二大将军明媒正娶的老婆,有他处置的权利,没外人欺负的道理,呃——这都是后话,后话了。
书归正传,目前主要还是解决夭夭的问题。
世界那么大,咨询发达了,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层出不穷,副市长睡了女秘书这种老生常谈,实在乏善可陈,早已淡出群众视线。
但如果想翻旧账,也不是多大的难事,与其让他们去听那些添枝加叶的谣传,不如让他还原事实真相。
真的想不到,这些事,有一天,他会心平气和的说给自己的老对手听,看来今天是真被刺激大发了,等事后回想回来,他肯定会十分后悔自己不理智的行为——把未愈的伤口暴露给自己的敌人,这不是找死么?
“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大伯母不能生养,这点外界都知道,可我大伯真的很喜欢孩子,就算他这几年邋里邋遢的,可也不难看出他年轻时的样貌多出色,再加上有权有势,被很多女人追逐也是很正常的。”
“据说当年夭夭她妈妈就是众多痴迷我大伯的女人之一,她长得非常漂亮,虽然年纪轻轻,但业务能力非常强,很受我大伯父爱戴。”
“我大伯父为人确实也有点风流,遇到看着顺眼的女人,不介意逢个场作个戏,何况夭夭她妈妈不是一般的‘顺眼’,一来二去,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夭夭的妈妈就怀上了,大伯父当时非常高兴,但也有种说法,大伯父会跟夭夭的妈妈混在一起,其实主要还是想要个亲生的骨肉。”
“而我大伯母由于不能生养,加上我爷爷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让大伯父离婚的,所以我大伯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随他们去了。”
“我大伯父还算顾及我大伯母的感受,把夭夭她妈妈送回老家生养。”
“后来抱回来的那个孩子就是夭夭。”
“那时我还小,有点印象,可也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状况,就记得夭夭被抱回来后不久,抑郁成疾的大伯母就病故了,大伯父也低迷了很久,爷爷拍桌子说只要有他在的一天,陶家的门就不许那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踏进来半步。”
“刚开始的时候,全家上下都不喜欢夭夭,可那个憨傻憨傻的执拗丫头,真的让人难以拒绝,你大约想不到,我那个曾经口口声声骂她是野种的爷爷,最后简直要宠她上天,连我这个孙子,都比不过那丫头在他心中的地位。”
完全陷在回忆里,声音轻柔的好像在哄年幼的夭夭入睡:“那个时候啊,我也不懂事,很讨厌她,觉得她的出现抢走了大家对我的宠爱,逮着机会,没少欺负她,有一次看她一个人在路边玩,我特意把手里的球丢大马路上,让她给我捡回来,她当真去了,差点被车撞死,你一定想象不出那个画面,浑身是血的小丫头,还要往车轮下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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