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头痛,柳箬买了药她吃,便没有再去太多地方,两人只坐在宾馆里的阳台上休息。
柳妈妈泡着功夫茶,在这时候才同柳箬提起:“箬箬,你和楚未,有说过结婚的事吗?”
柳箬正抱着笔电整理这几天的照片,听她突然提起这件事,就抬起了头来,说:“还太早了吧。”
柳妈妈不由瞪她:“这还早吗?你这个丫头,到底有没有一点心眼。”
柳箬放下笔电,端了一杯茶喝,说:“这关心眼什么事啊。我觉得结婚是一件要顺其自然的事。”
柳妈妈没好气地说:“什么叫顺其自然,等楚未跑了,你就怄气去吧。”
柳箬知道她妈妈并不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不想多说,便撒娇转移话题道:“好啦好啦,出来玩,总说这些沉重的话题。妈,你过来看,这些照片都很好呢,回去了,拿去影楼洗出来,你可以摆在卧室里。”
柳妈妈知道她不想再谈她和楚未的事,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得也不讲了。
对柳箬来说,婚姻只是人生的一种选择,并不是唯一的选择,她以前没有想过要结婚,现在和楚未在一起,她开始考虑这一件事,但即使考虑了,她也并不觉得这是必须的一种选择。
在这件事上,若是她以后真和楚未分开,她甚至连“得之我幸,失之吾命”的这种观念也不会产生。
人生有很多种选择,但只有一条路可走,与其想那么多,不如将每一天都过得不后悔。
柳箬把柳妈妈带走了,袁家基本上就瘫痪了。
在以前,春节期间,柳妈妈会做很多春节食物,家里要拜访那些人家,送哪些礼物,都安排得妥妥帖帖,该给哪些人家打电话,要准备多少红包,也都是她在做,更不用说家里的打扫,洗衣收拾,各种杂事了。
柳妈妈没带手机,柳箬一律不接袁家的电话,袁一原拿柳箬没办法,只好自力更生。
大年三十,家里冷锅冷灶,一家人出去吃饭,街上也显得冷清,大年夜,大家都在自己家里过呢。
袁一原不说话,袁思扬知道大姐把妈妈带走了,他应该知道他妈妈受到的那些委屈,所以他并不哭着闹着要妈妈,只是赌气地不和袁一原说话。
大年三十总算过了,初一的时候,在往年,一大早起来,必定有热气腾腾的汤圆和饺子可以吃,然后出门去玩,中午在家里也可以吃大餐,晚上或者在家吃,或者出去吃,总之一切都是好的,但这一年,什么都没有,袁一原出门去买包子饺子,但大年初一,街市根本没有开门的,大家都过春节,根本不做生意,他只好回家捣鼓早餐给孩子们吃,但他根本不会做早餐,面条最后还煮糊掉了。
袁思扬和袁思宜起来,两人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小姐,什么都不会做,于是袁一原只好又开车带两人出门,但转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一家卖吃的。
袁思宜的妈妈回了外婆家里了,她实在不好过去,只得提议:“去二叔家里嘛。”
袁思扬造反道:“我不去,我回家吃饼干。”
袁一原说:“去超市买些吃的嘛。”
因为柳妈妈很会做菜,所以家里基本上不会买超市里的熟食,而且也很少买速冻饺子包子一类,三人去了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家去,就靠这些过年了,但思扬回到家就憋不住了,哭着找袁一原要妈妈。
袁一原只得给柳箬打了电话,但打过去柳箬就挂掉了,之后再打,柳箬甚至关了机。
袁一原在心里叹道:“这个孩子啊!”
但他也实在拿柳箬没办法,柳妈妈嫁给他时,柳箬已经十八九岁了,是成年人了,加上她一向沉默寡言,两人之间实在很少有父女的互动,他想要管束柳箬,也没法管束,再说柳箬现在都三十岁了,他难道还想教育这个继女吗。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柳箬很希望楚未也来丽江,但楚未一直到大年初五依然处于繁忙状态,完全无法抽身,没办法,柳箬只好决定先送柳妈妈回s城,然后她去b城看楚未。
在丽江,柳箬无时无刻不陪伴在柳妈妈身边,所以同楚未讲电话,也总是不大方便,有时候,她大晚上从房间里出来,裹着大衣,坐在阳台上和楚未讲悄悄话。
夜晚,夜空澄澈,星子璀璨,但空气寒冷,楚未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就像他正在自己身边一般,柳箬从没有如此时一般感到,当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爱着自己,而自己也如此这般爱他,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她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片天空下,在这个宇宙中,她不是一个孤单的个体,她和另一个灵魂心心相通。
柳箬带着柳妈妈在初六上午回了s城,但她觉得袁叔叔没有太大诚意,所以不要柳妈妈回家去,便要她回娘家,也就是她外婆家里。
之前两人虽然在丽江玩,但柳箬还是同外婆舅舅那边保持了联系,打电话拜年问好,外婆家里给柳妈妈的手机打电话,袁一原接听后,外婆就问柳妈妈的情况,袁一原什么也说不出,只是结结巴巴地说她和柳箬出门旅行过春节了,外婆已经从柳箬那里知道了袁家的事,她是个温柔慈蔼的老人,便也没有太过为难袁一原,只是说:“既然箬箬带她出去旅行了,那就好好在外面玩一玩嘛。”
袁一原本来还想让外婆劝一劝柳箬,让把柳妈妈送回去,便也没法开这个口了。
柳箬开车带着柳妈妈去外婆家,出城幸好不堵车,高速公路三个小时就到了。
柳箬的妈妈是老二,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所以从小就很受宠。
她的父亲,当年是北海舰队的军人,专业之后回了家乡,母亲则是山东青岛美女,性格带着北方人的大气豪爽,又有南方人的细腻温柔,柳箬小时候特别喜欢在寒暑假来外婆家里玩,在这里,外婆舅舅舅妈表哥表弟,无不待她非常好。
她的外公在早年就过世了,柳箬已经完全无法记得他的音容笑貌,但外婆七十多岁,身体还很健朗,精神也健旺。
外婆和大舅住在一起,小舅家也住得并不远,柳箬和妈妈就到了大舅家,受到了全家的欢迎。
她的表哥在十九岁意外过世之后,大舅家里就又生了一个女儿,叫苏瑾,只比思扬小一岁,但女孩子比男孩子懂事成熟早,而且因为营养充足,她才十岁,看着就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文静又娇美,长得比柳箬更像柳妈妈,大家都说侄女肖姑。
柳箬在外婆家里,已经被当成可以主事的大人了。
舅舅心疼妹妹,表示柳箬把柳妈妈带走这件事做得很对,说:“他袁一原做事太不行了,他以前补贴前妻,妹妹没说什么,现在让前妻闹到家里来,算什么事。那个思宜也是,以前我们过去,她也是连舅舅都不叫一声的,总是摆脸色,好像我们是要去攀附她家一样。年纪也不小了,太不懂事。一发话就要全款买一百三十多万的房子,装修再要个二十万,她爸爸有能力买,也好说,但明明是没办法,她也不知道体恤。还像全家都欠她,对她不住。妹妹何必要去受那份气。”
柳妈妈说:“要是家里没有思扬,她要买,我是不会拦着老袁的,他的钱,给她女儿,我没话说,也不愿意担没把后母做好的名声。但现在有思扬,思扬要上学,以后也要房子,她一点也不为家里考虑,就狮子大开口,实在让人心寒。她买个小一点的房子,七八十万的,我都不会反对,但她偏偏要那一套,一点也不愿意改主意。总之,现在我是不会管这件事了,看老袁他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