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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青岚上岸,凤鸣摆了摆手,便走了过来。“坐马车,你可受得住?”
“多久进城门?”
“半个时辰。”
凤鸣替她整理好大氅,一旁的官员,瞧见这一幕,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这是他们不近女色的小国师?
探究的目光落在龚青岚身上,想要一窥是何等的姿色,掳获了凤鸣。却只瞧见半个侧脸,不禁惋惜。
“这会是国师夫人么?”一旁的官员看着小国师大人,目光专注,不曾离开身边的人儿半分,极为上心。
“不可能吧?朝中走露了风声,听闻皇上要为小国师与三公主指婚。不知那女子,是什么来路。”局势有变,心里权衡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才不会被风浪波及。
“探子说是小国师远房表妹,撑死了一个妾。”
众人陷入了沉默,不知是该支持皇上指婚,还是支持国师迎娶他身旁的女子。
“唉!小国师的心思猜不透,他与皇上都是不可得罪,若是揣错心思。他手指所过之处,断然是寸草不生。”
其他人心有戚戚焉,皇上对小国师极为重视,他若指点谁,不过一刻钟,那人便是要被拉下马。
龚青岚远远的听到他们的讨论,促狭的看了身旁人一眼,道:“果然有指点江山的气度。”
凤鸣伸手敲了她的额头,龚青岚一怔,摸着额头,再不曾说话。
一路无言,马车缓缓的停在城门口。
凤鸣掀帘而出,有不少官员出来迎接。其中,最数当首的穿着白地云水金龙妆花缎女披的娇俏女子,杏眼里盛满了欢喜之色,含情脉脉的盯着凤鸣。
提着华美的裙摆,正要迎接上去。却见他步下木梯,掀帘,一只手递了过去。
一只青葱玉手放在他宽厚的掌心,紧接着,一位女子自马车内走出。浅笑吟吟,脸颊两旁梨涡深陷,绝美的容颜,令天地都失了颜色。
幕画公主脸色煞白,怔怔的看着二人比肩走来。
“公主。”凤鸣拱手作揖。
幕画公主瞬间回神,紧咬着唇瓣,目光落在龚青岚身上,询问道:“她是谁?”为什么站在你身边?
凤鸣眼底蕴藏着宠溺,笑道:“她是微臣表妹。”
幕画公主眼底有着敌意,绝非是表妹这么简单!
“既然是你表妹,那本宫也该尽责招待。”幕画公主目光扫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淡淡的笑道:“你离京有两月,府邸本宫替你修葺一番。”
凤鸣颔首,并没有要介绍对方的意思。牵着龚青岚直接越过幕画公主,坐上了软轿。
幕画公主尖利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手心,脸上的笑容却越加灿烂:“诸位大臣,今夜里皇宫设宴,替国师接风洗尘,各位暂且散去。”
众人哪敢有异议?纷纷告辞。
龚青岚想到她无形中得罪了一个公主,瞪了他一眼道:“可以点开我的穴道么?”
凤鸣失笑:“能让公主记挂,是你之幸。”
龚青岚敬谢不敏:“我可没你这福分,公主怕是时刻记挂着要我小命。”
凤鸣眼角上挑,横她一眼道:“你也就这作用。若不然,我带你入京作甚?”
龚青岚此刻当真想要抓花他的脸,带她入京,竟是为了做他赐婚的挡箭牌!
“这也是我的过人之处。”龚青岚反唇相讥:“否则,你也不会带我来,不是?”
凤鸣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底有着慈悲:“事出从急,没有时间寻其他女子。恰好与你相熟,用起来顺手。”
“若我不配合呢?”龚青岚盈盈含笑,并不恼他的话。
凤鸣愁苦的说道:“小姨远嫁离乡,并不受婆家尊重。产下一女,来不及欢喜庆贺。却是天降厄难,夫君病逝,女儿口不能言。怜她年满十五,依旧没有寻到好亲事,便嘱托我带她入京觅个好夫郎,若遭人嫌弃,便让我收纳房中。”顿了顿,含笑的睨着龚青岚道:“这个身世可好?”
龚青岚如遭雷劈,却是捕捉到重点——口不能言。
他这是威胁!
“你忘了我会写字?口不能言,可手会说!”龚青岚冷笑道。这人太过黑心肝,所有事情都算计了一通。
凤鸣眉宇微皱,似乎有些为难。看了她的手两眼,冥思道:“再改改?”
“天降厄难,夫君病逝,女儿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不能自理……”
凤鸣话不曾说完,龚青岚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布,塞进他嘴里。
凤鸣只觉得鼻端萦绕着淡雅的香气,吐出布条,不待看清楚,便被龚青岚抢了去:“这是什么?”
龚青岚阴阴的笑了笑,一字一顿道:“裹、脚、布。”
凤鸣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心里怒涛翻涌。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她的脚。
龚青岚稍稍动了动身子,裙摆上提,露出一小半光洁如玉的脚背。
‘咻’一道残影如骤风掠过,轿中没有了凤鸣的身影。
龚青岚将藏在身后的袖筒内袋给扔了,眼底有着嫌弃。弯腰将被她蹭掉的足袋,慢条斯理的穿上。
——
直到晚宴,凤鸣都不曾出现。
吩咐侍卫,将龚青岚送进皇宫。内侍领着她去了景阳殿,凤鸣在与大臣寒暄,看到她进来,招了招手。
龚青岚走过去,他依旧眸子如水温柔,宠溺的盯着她,似要诏告天下,他对她多么上心。
果然,众人的视线齐齐望来。有好奇、探究、打量、嫉妒,凝结成一柄利剑,将她分解了。一些前朝遗留下来的大臣,在见到龚青岚的容颜,眼底有着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