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回皇上,和静殿的宫女来报,说乌淑仪怕是不行了。”
穆书榆脑中立即嗡的一声,朕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秦承释立即抱住她:“书榆,你冷静些,你不能去和静殿,她心已经死了,这样的结果对她是最好的。你在这儿哭一场吧,朕陪着你,好不好?”
穆书榆脑中不断闪现着初遇乌乐双时的情景,那是一名才情容貌无人可比的女子,引自己为知己,在自己历险之时她都在为自己担心,自己病时她守在身边痛哭,如今却是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了,这个痴情女子终是在承受了诸多痛苦之后放弃了活下去的信念。
“皇上,您能送她回连山国安葬吗,即使是将来连山不在,也让她能与家人守在一处。”
秦承释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穆书榆,轻轻拍着她的背:“朕答应你,也全了你和她的情谊,书榆,不要哭了。”
穆书榆哭得昏头胀脑,想想皇后又想想乌乐双,接着又想起了文妃、高依珊、白子若、魏淑仪等人,这些一个接着一个陨落的后宫女子,无论是好是坏,无非都是为了能更好地生存下去,面对这样残酷的争斗,她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了。
“朕知道你只是一时伤心,不过为了孩子、为了朕,你必须挺住,你要与朕一同披荆斩棘共享万里河山。书榆,朕只有你了,你不能扔下朕。”秦承释看着似是已心灰意冷的穆书榆立时变得焦急起来。
自己已经是这样无助彷徨,那眼前这个男人只会活得比自己更累更难,穆书榆面对一脸脆弱的秦承释心中再次痛楚非常,若要站在万人之上,就必须要付出称孤道寡的代价,她不忍心将秦承释至于孤寂深渊,也不想让自己一蹶不振颓废不堪,于是止住泪水双手也环上了秦承释的腰,轻声说道:“我陪你。”
秦承释则是用了些力气拥住怀里的女人,低声许诺:“朕必立你为后,到时咱们做真正的夫妻。”
乌乐双没能挺过一个晚上,继皇后离世之后也跟着抑郁而终,她的死被说成是因过于怀念皇后哀伤而亡,秦承释再次下旨嘉奖乌乐双对皇后的忠烈之义,特准将其送回故国连山厚葬。
又过两月,丞相白鸿信旧病复发不能上朝,遂告老让出相位,这样和羲便成了宫中后位虚悬,朝中相位空缺的局面,一时之间人人摩拳擦掌,想借这次难得的大好时机为自己奔个好前程。
若按秦承释之前设想,皇后去后自当由穆书榆继承后位,因为穆书榆不仅是皇贵妃,同时也怀有身孕,而且还有身为丞相的舅舅白鸿信。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白鸿信过早地让出相位让事情脱离了既定的方向,皇后之位还可暂缓商议,但丞相之位却不可耽搁太久,白鸿信离朝之后,最有希望接承相位也是资历最老的便是御史大夫宋贤,而与白鸿信交好之人则提议由能力出众的白广清子承父业,但白广清因过于年轻,除了参与过征讨川曲战事之外并没有任何资历可与宋贤相比,两派人马为此争论不休,白广清渐呈劣势。
只是朝中纷争自也与后宫大有关联,宋贤一派也对穆书榆的身份提出了质疑,其实穆书榆之事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当初也是为着皇上喜欢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秦承释真有封穆书榆为后的打算,可是说到底不管穆书榆身份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她是玉浮公主的事实,所以既是有机会一争谁又不想让自己功成名就呢?
秦承释此时外临征讨诸国战事,内对朝中乱局也是大费心机,为稳住内政只能先安抚宋贤一派,将其侄女宋月颖晋升为惠妃,以取得暂时的平衡,同时以皇后刚逝自己心中悲痛为由拖着立后之事,只等穆书榆生产之后再做打算。
“世事果真风云变幻,当初还是贵女时只宋月颖与臣妾同为和羲人,还一起对付过旁人,后来又合力营救福欣,没想到如今竟是也走到了反目的地步。”穆书榆说完即对秦承释浅笑。
“你不需与她交涉,宋贤确有为相之能,只是久居高位已失了本性,朕如今正是艰难的时候,他居然在此时发难,显然是有了胁迫之意,朕容不得这样的臣子。”
穆书榆皱眉:“这事放在平时也好办,只是现在岩炙反叛,皇上虽是布局已久,但岩炙毕竟骁勇善战,臣妾不想让皇上分心,皇上还是以大局为重先封宋贤为相,等天下归一时,再另做打算不迟,再说臣妾也不是非要当皇后。”
淑妃被降之前岩炙便已有了异动,等淑妃被降为为陈夫人之后,岩炙随即反了和羲,开始与和羲抢夺已占领的诸国城池,秦承释虽然从开始就设好了灭掉岩炙的计策,但若想一举灭掉岩炙也非易事,于是便形成了混战的局势。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朕还应付得来,等你生下孩子之后,朕便要御驾亲征将岩炙彻底收服,到时也只剩下东盛国与朕相争,不过好在东盛国君自恃与和羲不相上下,未曾有所行动,不过即便这样将来也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书榆,你可还记得在川曲边境泽伦城楼之上朕曾说过除了一统天下之外还有一个心愿?”秦承释笑问。
穆书榆回想当时之事,点了点头:“记得。”
“当时朕并未说出另一个心愿,现在倒是可以说给你听了,朕那时在心里便期盼有朝一日能封你为后,到时你与朕携手天下,长伴此生!只不过朕没想到这个心愿竟是渐渐刻在了朕的心上,成了朕的执念,书榆,朕虽是封了宋月颖为惠妃,但朕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她也没那个胆子说朕不召她侍寝,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之后,过个两三年她依旧无所出,而你则抚育了嫡长公主又有子嗣傍身,到时朕封你为后自是无可厚非。”
“臣妾这点事儿算什么,皇上还是考虑国事吧,相位之争如何决策?白广清是有能有才,但却难以服众,皇上还是先封了宋贤吧。”
秦承释闻言搂住穆书榆呵呵直笑:“这话朕爱听,可见你心里还是先想着朕的,不过朕却真想着让白广清任和羲之相,年轻又怎么了,朕也年轻不是一样成了一国之君,宋贤倚老卖老就是给了他丞相之位,他还要认为是朕有求于他。”
“皇上这是何苦,内忧外患之际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穆书榆劝道。
秦承释摇头:“朕不封宋贤为相其实还有深意,朕将来还要亲临战场,万一有个闪失,到时有白广清为相主持朝政,你和孩子必不会受人欺凌,白广清也定会一心为你和孩子着想,唯有这样朕才能彻底放心,若你此次生了皇子就更加保靠了。”
穆书榆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不许你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你是注定能转变乾坤的帝王,我宁愿自己面对所有劫难,只求你与孩子平安无事。”
“咱们都平安,谁也不要再乱说了,朕不爱听。”
穆书榆笑着点头与秦承释依偎静坐。
之后数月,秦承释力排众议提白广清为丞相,这也是和羲有史以为最为年轻的一任丞相,不过也正因这一决定使得皇后之位成了焦点所在,白宋两派各拥一人,随着穆书榆临盆在即,所有人的心也都跟着悬了起来。
这日秦承释正在长宣殿看奏折,一会儿于忠急冲冲地走了进来,跪地禀报:“皇上,和安殿那边来人了,说皇贵妃已经腹痛多时,看样子应该是要生了。”
秦承释听完于忠的话立即将笔搁下,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皇上,您这外面衣裳不穿哪儿能出去,看着也不雅,皇贵妃生孩子哪有这样快,奴才先服侍您更衣再去也不迟。”于忠连忙劝住秦承释,手脚利落地将他的衣裳都换了,这才扶着秦承释上了步辇赶去和安殿。
穆书榆躺在床榻上不停地深呼吸,忍着又一波阵痛来袭,正难受时就听外面有说话声。
“皇上,您不能进去啊,不吉利的。”是近三个月来一直守在和安殿的稳婆张氏的声音。
因为秦承释过于担心自己,所以三个月前便让精心选择了三名稳婆和四名医婆住进了和安殿,听说奶娘近日也选好了,不过她可是不打算让别人来喂养自己的孩子,穆书榆闭目等着疼痛过去。
“朕不怕,你们让开!”秦承释说话时人也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快到床榻时看见穆书榆紧皱着眉躺在那儿,立即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书榆,你是不是疼得厉害?朕让御医想想办法吧,御医苑苑正带着人在外面儿候着呢。”
穆书榆正忍着疼痛哪有心情和秦承释说话,只闭着眼睛不理他,生孩子哪有不痛的,即使能吃药抵消疼痛,谁又知道会不会对孩子产生影响,自己盼了这么久就是再痛也要挺着。
秦承释见穆书榆不说话,心里更没了底:“于忠,你过来瞧瞧,书榆是不是昏过去了,不然怎么不理朕?”
皇上就没瞧见皇贵妃不时地张口吸气吗?昏过去的人会这样儿,那是疼的!
“皇上,皇贵妃想必此刻正疼着,所以才说不出话来。”
“疼成这样儿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朕养着这些御医是做什么的!”秦承释变有些无理取闹,于忠只是垂头不语,任秦承释发火。
穆书榆此时睁开眼,看也不看秦承释一眼,只小声儿说道:“生孩子自然会痛,又干御医什么事儿?医婆和稳婆都说还没到时候呢,皇上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臣妾还能自在些。”
穆书榆说完手一伸,如意等人连忙将她扶了起来,又给她穿上鞋子。
“你这是要做什么,都要生了还乱动!”秦承释急声阻止。
“还没生呢,我走走不妨事,把参汤还有点心拿过来。”
穆书榆接过宫女手里的参汤一口气儿都喝了,然后又开始吃点心,前一世刚怀了孩子时,为了能顺利生下孩子,她就已经将功课做足了,只是自己得了病没保住那个孩子,现在倒是能用得上了,要想顺产就必须保证自己有足够的体力。
秦承释已经被穆书榆的举动弄得呆住了,不是说疼得厉害吗,怎么这会儿又像没事儿人似的在地上来回走,还要吃要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