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若海定的居然还是从前的位子。
故地重游,钱菲觉得心里只有淡淡的唏嘘和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她低头切牛排的时候,汪若海叫了她一声。
她抬头,看到汪若海一双真挚的眼。
他探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菲菲,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当我之前是迷了路,走进了岔道,现在我想回家了!以前我不知道心疼你,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没有你帮我管钱,我真的,一直也攒不下钱!”他说着说着,红了眼眶哽了声音。
钱菲忽然觉得心里特别难过,一种委屈至极的难过。
这一段时间,她需要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候,那个人却避如蛇蝎的躲着她,她觉得特别委屈,特别难过。反而是眼前这位,在她生病时带她去了医院,在她快被裁员时保住了她的工作。
想着那人的态度,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她一时竟有了心灰意冷的感觉。
她看着汪若海,慢慢说:“我不能一下答应你,再做你的女朋友;我只能答应你,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会努力地试一次,看自己还能不能再接受你!”
汪若海握着她的手双眼湿润,“这就够了,菲菲!这样,我已经知足了!”
●︶3︶●
一大早,李亦非跟赵德打电话说完工作上的事顺便八卦一些其他事情。他听着赵德声音蔫蔫的,问他怎么了,赵德说:“最近胸口发闷。”
李亦非劝他每天早点休息不要再熬夜了,赵德打着岔说起了钱菲公司裁员的事情。
赵德告诉李亦非:“听刘一峰说,咱们的小菲菲差点就被裁了呢!好在后来有个姓汪的七扭八拐地跟副总裁递了话,小菲菲才算保住江湖地位!”
李亦非听到“姓汪的”三个字时,有点心惊肉跳。他问赵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赵德说:“就上周!”李亦非算算时间,正好是之前钱菲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
现在回想,她那时候发微信给他,一定是为了这件事。她当时一定很无助吧?可是他是怎么回复她的?
——还不一定。
他忽然有点慌,慌得发出一身冷汗。
然后她就去找了那个姓汪的前男友了吗?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是喜欢上了钱菲,可是钱菲她呢?
在女人方面,他从来都自觉触角敏感,哪个女人对自己有无好感,他自信完全探识得清。他的感知里,他一直觉得钱菲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他出来理顺思路的一个月,她未必会在原地等他理顺,她不是他的什么人,她没有义务这样做,并且更要命的是,他完全没想过也许她身边还会出现一个别的男人。
他真是太自信了,自信得几乎愚蠢。他怎么就忘了,她生命里还有一个让她念念不忘连相册都舍不得丢的前男友。
一瞬里,在外力的刺激下,他醍醐灌顶一样,在自责后悔与害怕中,把自己的感情理顺得不能再顺。他觉得自己真是有点贱,没有危机的时候,就要矫情地理顺感情,非得等有了危机时,才能果断看破内心。
心头越发有点慌。
他觉得自己想她想得不行了,他想回去,再也不能等!他发觉自己再也不需要确认什么了,他看清了自己的心,他就是喜欢她,他就是爱上她了,他愿意为她尝试做一个对感情对婚姻专一负责的人!
他再也不能等,他怕再拖下去真的会错过些什么。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手边的事和其他组员交接好,买了当天中午的机票归心似箭地飞回北京。
下了飞机他打车直奔金融街。
路上他打电话在丽思卡尔顿的意餐厅定了位,然后打电话给钱菲。
电话接通,他克制着心底翻腾汹涌地波澜,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告诉对面那个人:“我回来了!”
他听到那个傻大姐声音居然有点迟疑,“……哦。”
他胸口漾起了一点难以抑制地久别后的小激动,哑着嗓子说:“钱菲,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有话对你说!”
他听到傻大姐又是有点迟疑地答应着:“……好。”
收线后,他把地址发给了钱菲。
然后告诉司机:“师傅,先去一趟三里屯的roseonly专爱花店!”
●︶3︶●
钱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熬到下班的。她觉得李亦非有话对她说,应该是要和她挑明了,比如“别多想,那一晚是意外,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之类。
熬到下班前,她给汪若海发短信说有事,让他晚上自己吃饭,然后赶去丽思卡尔顿。
一个月多后,再次见到李亦非的时候,她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看着他隆重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抿着嘴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向她,她忽然觉得心里有个角落酸得微微发疼。
六月的天气,外面烈日炎炎,屋子里的空调却吹得她微微发冷。她看着他,几乎要打个寒颤。
他委婉地拒绝了服务生,亲自为她拉开椅子。坐回去后,他一如既往地挑高了眉梢,用她熟悉的那种傲娇的语气说:“我可从来不帮人拉椅子!”
她一下就忍不住笑了,笑得满嘴都泛着一股涩涩的酸。
“穿这么多,不热吗?”这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
“热也得这么穿,这是态度问题!”他挑着嘴角笑,看着她,眼神忽然变得有点深,轻声问:“你怎么一下瘦了这么多?现在眼睛大得简直像牛犊子!”
她摸摸脸,有点茫然,“有吗?可能是前阵子发烧烧的吧。”
他闻声愣了愣,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云淡风轻地笑了笑,说:“过去很久了,没事!”然后问,“电话里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话,我准备好了,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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