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故人吧……我记得,她好像喜欢小雏菊来着……”他想了想,然后摆了摆手,似乎有些丧气的说道:“好像是这样的,年头太久,都忘记了……”
“那您也可以到里面去看看,里面有刚到的小雏菊。”
“好的,谢谢。”他道过谢,向里面走去。
花店里面有更多的话,但是因为没有门外的明媚阳光,花儿也显得生气不那么足。他看到了新鲜的白色小雏菊,于是摘了十几朵。其实,他也不确定能见到她,他来到伦敦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这时候,门外的女孩银铃般的声音响起:“cici,又来买花?”
对方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还是小雏菊,早就准备好了,已经叫jack给你送到店里去了。”
“你要去看女皇喂天鹅?呵呵!祝你有好的一天。”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蠡好像触电一般的站起身,两步就冲到了门口。
巨大的木门被他狠狠推开,门上的铜铃震得“叮当”作响,女孩儿吓了一跳,诧异的回头看他。
“刚才来买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问。
“一个女孩,是街尾那家咖啡馆的老板,刚刚离开……”女孩儿似乎被他恶狠狠的样子吓到了,指了指街角,愣愣的说道。
“中国人?”他猛地上前一步,问道。
“不……不知道……好像是日本人……”女孩儿磕磕巴巴的说道。
他随手扔下一张钞票,然后向女孩儿指的地方追了过去。
身后清脆的声音响起:“先生,找您的零钱!”
他没有理会,手拿着雏菊,向前走了两步,前面就是一条繁华的大街,人流涌动,他站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丝毫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曾几何时,他会想到,自己会在大街上茫然的寻找那一抹影子呢……
他有些失望,又逛了一会儿,发现时间接近了中午,又想起,那卖花的女孩儿说起的那家咖啡馆。于是,往回走。
他终于找到那家结尾的咖啡馆,meadowdaisy是它的名字,有些古老的木质大门,看样子近似重新粉刷过,门口立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分别用英语,中文,韩文,日文写着今日特价的餐名和价格。黑板的旁边立着一个花瓶,里面插着几只白色的小雏菊,看来是早上从街头那家花店买来的。
他走进去,里面没什么人,也十分安静。
一面墙上有一个书架,里面摆放着一些杂志和书籍,最多的却是地理风光类的。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问他需要些什么。
他问:“你们的老板可是一个中国女人?”
那服务员点点头,问:“您是cici的朋友?”
“她的中文名字叫什么?”他问。
那服务员又摇了摇头。
“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说不准。但是,多半下午就会回来了,先生若是她的朋友,可以在这里等一下。”服务员礼貌的建议道。
没办法,他只好点了杯咖啡,又要了一个起司三明治当做午餐。早上没吃饭,让他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很长时间的寻找,让他最后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快要找遍了整个伦敦。手中那张前往其他城市的车票已经买好握在手里,时间就是今天的下午五点钟。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得到了似乎证明她存在的证据。
午后的阳光照进来,暖暖的,照得他昏昏欲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一沉,他猛地抓着靠近自己身体的那只手,警惕的皱着眉头看过去。
一张微笑的脸,在不远处,身后昏黄的吊灯,将她的脸埋在背光的阴影里。
他突然有些时间错乱,慌乱的回过头,巨大的玻璃窗外一片如水的蓝。月光照到地上,反射着炫目的银白。
他站起来,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非烟!”他上前一步,这一步,似乎经过了半个世纪才迈了出去。
叫了她的名字,他却在说不出什么。
多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似乎不重要,也似乎没必要。
她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十年前一样。
似乎很久之后,她终于张口。
“你醒了?你睡了好长时间,睡的得很沉。”她说。声音依旧安静沉稳。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是啊!我确实睡了好长时间,睡的连最珍贵的东西都错过了好长时间,长到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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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子,我需要你。渡边君说。
你在哪里?绿子在电话那边问。
挪威的森林里,渡边君找了他赖以生存的绿子。
放弃了那个代表着他的爱情和幻想的直子。
于是,我们的故事里,张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