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满天

    紫的，红的，白的，黄的，粉的，一朵一朵的，满天飞舞，空中有微微的风，让这些花朵刚好不落下来，这是牡丹花，那是金菊花，这是芙蓉花，那是杜鹃花，这是腊梅花，那是迎春花。朵朵旋转着，落下一点，又快速地飞腾而起。

    你，着一身红裳，带着甜美、优雅的微笑，款款向我走来，风吹走你的衣裙，如仙女下凡，从芳草凄凄的远方走来，在这满天飞天的时候向我招手，我跑向你，拉着你的手，说：我好高兴，你说你一定把满天的飞花带给我，我真的看到了，我真的好高兴。

    你的身后，站着你的母亲和姨娘，也在笑，笑得与你一样的甜美。我不知你是否有姨娘，但我对姨娘的情感很深，小时候她帮我母亲照顾我一年多，这自然是从母亲口中知道的。

    我们转着圈的跳，象小孩子一样的，笑声在空是逸散，与花朵一起在空中飞啊，飞啊、、、

    突然，我看到我的祖父，也在慈祥地看，笑着说，孩子，你的梦找到了、、我问什么梦？祖父说：你的心里知道啊。我着急了

    醒了，原来是一梦，四点半，细细想来，怎么也睡不着，这梦让我想起早已尘封的淡淡的记忆。

    鲁西南原来是很穷的地方，兵家必争之地，饱受创伤，何谈什么建设之类的东西，除了平整的土地，真的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日子过不下去了，解放前都是去“闯关东”现在就是辽宁，吉林一带，远的能到齐齐哈尔附近，去做些力气活谋生，我的祖父年也去过，但没说是什么时间、地方，只说是关东，也不识字，说是做伐木之类的活。后来在那里学了一门手艺，就是民间郎中的一些医术，医些疑难杂症，回来后就在乡里走动，挣些糊口之费。后来就能供我父亲上了大学。小时候记得病人一家里，有时母亲也能帮些忙。我很好奇，总会在一旁看着祖父神奇的手，那只能让病有一会就不痛，就很舒服的手，还有一盒细细的银针。我曾偷合理地用一根银针试所过妹妹的手，才亲不好玩，并且屁股上不知挨了母亲多少扫帚，反正很痛的。祖父用病人捎带的点心之类的好吃的东西来哄我。所以我知道只要家里一来了不认识的人，就一定有好吃的要等着我。

    我七那年，那似乎在一个春天，家里来了一个男的领着一个小女孩，有五岁的样子，两个妇女，后来知道年龄大的我的一个是唐姑，是我祖父唐叔的女儿，闯关东时落户在那边的，我想，祖父在亲东也许就是找了他那位唐叔的。另外一家人是她那边远房的亲戚，顺便看病的，那时我知道他们都是从好远好远的地方来，住了半个月左右，后来才知道中食道癌之类的，也不知回去后，会怎么样，上初中时祖父曾以此为例，向我说过这类病治与不治的分别方法，可惜后来我没能考上医学院，却阴差阳错地上了商学院。

    但我却与那小女孩玩得很熟了，听她说过北边有风很大，吹得满天都是花朵，现在想来是不是下雪呢？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平原地带是没有的，小时候只知道树上开梨花、杏花，地里有芍药、牡丹等药材开很好看的花，池塘里开着荷花，想不出这飞花满天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种美丽，但小女孩的那种甜美的笑，真的让人知道一定是很好看好看的。临走时，我记得是一家人都送到村口的，那女孩附在我的耳旁说：“我一下次一定带满天的花你看”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名字，长相，当时穿什么衣服，一也没印象了，就只记得这句话了。

    多少年也不曾想起，就连看到你的飞花满天的，只是感到似曾相识似的，但昨天的一个梦，一个飞花满天的梦，梦见我的祖父，梦见了你，梦见了祖父说你找到你的梦。突然想起这也许是收藏最久远，最底层的记忆。

    还想起了一位小男孩，一位口中长疮的男孩，看病时一直哭，那时不知怎地就拉着他的小手，两只小手，拉在一起，他握得我好疼，但不再哭，临趟他送一只很小的瓷瓶，有拇指那么大，很小的嘴，放在唇边可以吹出一声直直的声响。记得初中时还在农村的家里的玩具箱时放着，现在早就不知丢在何处了，现在那只玩具箱还在，不知是否还有那只小瓷瓶。

    久远而尘封的记忆，尚可在这不知什么时候，还可以触动它，但想起又能怎样，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激动，只是一种淡淡的思绪，过不了多久，又会沉积下来，不再泛起，也许会时时地记起。记着与不记着这些，对于现在的我，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有意义的还是现在能否心中拥有真正的爱，是否生活得更好，更快乐，更有意义。

    我想，时光真的好神奇，它可以让我们看到明天、想到明天，也可以让我们想到昨天、忆起昨天，但更好的却是让我紧紧地拥抱今天。

    我爱的，我想说，这一刻的会心，其实就是永远！那一生的梦想，其实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