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他,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她重新躺在榻上。闷热的雨季刚过,艳阳天照得人浑身懒洋洋的,不一会儿,睡意就袭来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阵兴奋的低语音。
“听说长公主回来了。”
“什么!那个不要脸的长公主!”
君妩都懒得睁眼,关于她的事迹,流传甚广,大致版本是这样的——长公主面目丑陋、蓄养男宠、无恶不作,堪称坏女人的典范。
一天,有个男人发现了妻子不忠,他破口大骂:“你是长公主!你全家都是长公主!”
由于那个男人天才的举动,长公主这三个字,一夜之间红遍京城,俨然成了不要脸女人的代名词。
君妩啧啧几声,她还以为能有什么新鲜的呢,都过了这些年了,那些女人的精神食粮还是这么贫瘠,只能以翻来翻去唠叨她的私事为乐。哎,状况令人担忧啊。
忽然,那些低语戛然而止。
微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宫人都是最知分寸的,脚下不会生出令主子从睡梦中醒来的劲道。
君妩嘴角微微挽起,懒意洋洋地唤道:“是驸马来了啊。”
她的三任驸马中,就属这位王大人最为羞涩。羞涩到什么地步呢?到了洞房的那天,他都和她在谈人生谈哲学。两人在一起一月有余,他都不敢摸一下她的手......
不过现在她就需要这份羞涩。
那脚步声骤停。紧接着是一声低低笑声,酥媚入骨:“长公主好兴致啊。”
这不是三驸马。君妩掀开了眼皮。
御花园一片的绿意盎然中,那一抹红色鲜艳得刺目。
“是你?”
“长公主,一别数年,别来无恙啊。”深红色的太监服制下,衬得他容颜胜雪。修长的身形,不似男人的魁梧有力,倒有种弱柳扶风的阴柔。
花翎慢悠悠地走来。他的面容在逆光中渐渐清晰可见。长眉、凤眸、粉面、朱唇。
世人都知花公公是个弄臣,但鲜有人知,这样无恶不作的人竟然拥有一张惊为天人的绝色皮相。
不过君妩是欣赏不来这种风骚的美的,唰地就要起身。
一个身影飞快地闪过,紧接着榻上陷下了一块。他紧挨着她坐下,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牢牢地圈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就把她重新拽到美人榻上。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快点逃走的原因,这个死太监粘人的功力实在厉害!
从前他就用这招讨好了无数寂寞空虚的女人,一跃成为后宫主子心中的宠儿,开启了他权倾天下的路程。但她奇怪的是,这厮在皇陵里三年,为什么功力一点都没有退化?
什么‘大胆’‘放肆’这些话对花翎是毫无威胁作用的。君妩只能用冷漠的表情回应他:“不知花公公前来,有何贵干?”边说,还边用团扇用力地拍开这厮的爪子。
“在皇陵的三年,奴家日日都在想念长公主,想得都心疼了,奴家很怕长公主已经把奴家忘了呢。”他哀怨道。牵起了眼角下那颗宛若凝血的泪痣,妩媚入骨。
太监发嗲真要命啊,她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花公公,本宫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花翎轻轻咳嗽了声,周围被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衣人给团团围住了。那些人君妩认得,是东厂的人。
要说东厂这种表面阳光明媚实则专干坏事的恐怖组织,还是死太监在父皇的授命下创立的,为的是帮父皇铲除景王一党。父皇驾崩后,死太监一并陪驾,东厂成了一盘散沙,形同虚设,也就无人问津。
君妩摇扇的动作慢了下来,想不到这死太监回来之后居然能重新掌权,倒真是不容小觑了,于是她开始认认真真应付起来:“花公公这是何意?”
花翎搭在她肩膀的手略略往下,手指一卷,卷起了她的一缕发丝,他漫不经心地玩着:“奴家好伤心,奴家好不容易见长公主一回,长公主又何必急着要走?还是说.......”他眼眸微眯,笑道,“长公主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作者有话要说:开坑啦~
咳咳,那啥,最近喜欢上这样一段一段的排版。眼睛不会看着不舒服吧?
☆、三角关系
先帝驾崩,花翎作为太监总管一并去陪驾守陵,照理说守陵太监是一辈子不能出来的,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三年后竟然能卷土重来。
由此可见太监是很神奇的存在,看似卑微,本能却能通天。所以和这样的人千万不要谈及过往,最好的办法就是撇开所有关系。
“当年的事本宫哪还记得?本宫只知道人啊要往前看,珍惜现在拥有的,活在当下,倒也不负恩泽。”君妩淡淡一笑,神情似看破了红尘。
花翎卷着她头发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感觉,挺怪的。
忽然,他轻松地笑了:“长公主的小嘴儿是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他起身坐在石凳上。后面齐刷刷站着的东厂的人很识趣地端过茶水,他微微一扫,随手端起了附近的那杯,优雅地品着。
君妩本来是不关心这死太监喝什么的,但是心底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桌上不是只有一杯茶吗?
她唰地抬头,见到他喝的正是她的茶杯时,她开始后悔放纵自己的好奇心了。
而当事人浑然不知这股怨念,仍旧陶醉在美妙的茶水中无法自拔:“这味道真不错。”边说边把茶杯转了圈。
当她见到她留下的唇印被抹去了的时候,她瞬间有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