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浩没接,吴萌没有跟平时那样对他笑骂和假模假样地动手,只是平静地微微起身,把平安福轻轻放在了他的手边,说了句“谢谢”。
在许柚听来,这句“谢谢”比“再见”还要刺耳,因为讲的是划清界限,而不是明天再见。
大人们总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懂得什么叫感情。
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感情也最纯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说想跟你一辈子都这么好,就是真心想要跟你一辈子那么好。所以等我说我不想要跟你那么好了,也是真的、永远、都不想跟你好了。
后来许柚就没看了,她低下头做起了笔记。
只是头一回生了要不要把书包上那个兔子挂件给换了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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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一向冷清的别墅忽然噼里啪啦地一阵响,半掩的门里传出交谈声。
“许宴啊,你是个好孩子,张妈也知道你这些年的难处。先生和太太走的早,也走的突然,家里公司一堆事全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那时候你才高一,还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管着公司照顾着妹妹还得学习,后来小柚又得了心理障碍,那傻丫头还自杀进了医院险些没救回来,要不是当年有个好心人及时发现送去医院了,不然……”
“张妈,过去的事就别提了,都过去了。”
“我是不放心你和小柚,你今年也才二十吧,还没满岁呢,小柚还要高考。我这一走,谁照顾你俩?”
“没事的张妈,小柚跟我转去京北,我会照顾好她。”
“许宴啊,你还是不了解小柚,她哪能那么甘心跟你去京北。”张妈人老了,声音也变得苍老——
“她根扎在这儿了,走不出去的。”
许柚站在门外听了很久,直到里面的叮铃哐啷的声音消失,张妈叮嘱了句许宴早点睡觉别老晚还开会,踢踏着拖鞋回房睡觉的年迈脚步声远去,她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舍得进来了?”许宴靠在吧台边闲哉哉说了句。
“……”
窗户纸都捅破了,许柚还要装一下,“门口风大,凉快,就多待了会儿。”
许宴挑眉,也不拆穿。
他今天难得有点时间,正好跟许柚好好谈谈转学的事情,于是大剌剌地往沙发一靠,“过来,聊聊。”
许柚自知这是躲不过去了,放下书包,走到客厅另一边把憨居居抱着怀里摸了几下,才坐在许宴对面。
“我知道哥你想聊什么,转学是吧?”
许柚垂着头,头顶的发旋黑黑小小一个,看上去乖巧听话。她抬眼,眼神比从前每一回都要清亮、坚定,“我不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