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窒息感,他早就体会过千遍万遍,所以毫无动容。
宋祈年就这么看着脚下的人。
目光却透过黄毛看到了幽暗的地下室,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死老鼠的腐烂味蔓延着,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少年就这么躺在那里,半死不活。
皮鞋踩在地下室上发出的清脆声,在少年耳畔响起。
下一秒,少年的脖子就被一只手猛地掐住,窒息、死亡的感觉猛地袭来,可他满身是伤,无力反抗。
只能听见有一人站在远处,跟过往的每一次一样,淡淡地重复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话——
“试探下他的鼻息,死没死。”
“没死。”
“那就让他好好在这反省。”
少年半睁开眼,气息微弱,也要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也就会这一套。”
男人眯起眼回:“可你这身反骨也只服这一套,我的好儿子。”
夏风吹来,宋祈年眨了下眼。
他抬起腿,在黄毛颤巍巍地站起来时,一脚踹过去。
声音冷漠:“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是许柚初遇宋祈年后第一次见他动手,胆大妄为到近乎陌生,和陪在她病床前的清冷少年截然不同。
酷暑烈日里,少年身上裹挟着几分冷意和戾气,凛冽如寒风。
打完人后,也不见他丝毫慌张,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纸巾擦净蕴含着无尽爆发力的苍劲指节,扔进垃圾桶,而后朝她走来。
深处虚弱中的许柚茫然着,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明明是他护了她,为她出头才动手,但那样狠厉的动作,让她不免从心底升起一丝害怕来。
可少年却对她笑了。
宋祈年走到身前,扶她手臂的动作轻缓温柔,他脊背弯下来一点,深邃眼眸平视着她。忽然,他食指伸长竖在唇边,朝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笑得促狭带着点点懒坏:“打架的事儿,帮我保密?”
刹那间。
像是流落孤岛的求生者,在希望泯灭之时看到的一束光,于是便什么也不管了,只义无反顾地拽住。
许柚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角,久违的安全感伴随着砰砰心跳声跃起。
她低声道:“好,我帮你保密。”
那天过后,许柚果真没再见过黄毛。
也默默记下了宋祈年似乎很讨厌别人去挑衅他,亦或试探他,套他的话。
她刚才就是在试探他认不认识林笙,套他的话。
这无疑是一种变样的挑衅。
许柚垂下眼来,嘴唇蠕动几下,最后轻声说了几个字,声音比风还要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