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还没发话呢!常廷昭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气势凌人令人不寒而栗,赵清河立马怂了。可心里不由犯嘀咕,病马监能让他寄卖?
一旁的钟兴元却乐了,这常廷昭一瞧便知非富即贵,想来肯定是能做这个主的。“如此甚好,赵大夫我也很想见识你那方子呢。”
赵清河嘴角抽抽,钟兴元这厮倒是心宽得很。果然是在国家机构干活的,拿着死工资也不怕被分了利益。
不过这男人到底是何意?为何让他把这药拿到病马监寄卖,莫非是救命之恩?要是再病马监寄卖,那肯定比他走街串巷要卖得好得多。可这寄卖方式如何,如何分成,他能从中收多少钱?!
赵清河挠心挠肺的想弄明白,可常廷昭却未在逗留,连一个眼神都没留下便转身上楼去。
赵清河只想骂我艹了,不带这样的!现在他到底是要跟上去,还是等把药配好的送到病马监?要是送又送给谁啊,会不会被人当神经病轰出来?现在跟上去要是一会所有开销都让他付款可怎么办?不要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男人的额头上确实是没刻上‘我很牛逼’四个字,可这年头谁说得准。人家是移动扔了卡谁也找不着,他可是固定电话,能顺藤摸瓜。
众人散去,钟兴元也跟赵清河拱手告别,称会在病马监恭候。赵清河心里越发有了底,里边有人好办事。
肖华、刘栓子和肖荣此时也奔了过来,肖华眼睛笑得弯弯的,“舅舅,你真厉害!”
赵清河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认真道:“以后不能再这么擅作主张,凡事要与人商量,不可这般鲁莽。”
肖华是个通透的,一下就听明白了原委,低着脑袋道:“舅舅,华儿知错了。”
肖荣颇为懊恼道:“舅舅,对不起,是荣儿没有把妹妹管好。”
刘栓子不明所以,眨巴眼不知道肖华到底做错了什么。赵清河见状笑道:“倒也没这般严重,毕竟是我跟你们说过我能治,只是下次不能这样了。并不是每件事能做就要去做的,要征求对方同意才可行事。”
三个孩子有些听不明白这是为何,却也都乖巧的点头答应。
掌柜此时走了过来,态度毕恭毕敬,与之前嘲讽截然不同,“赵公子,四爷请您上座。”
赵清河嘴角直抽抽,好家伙,之前有个西门大官人,现在来个四爷,后边还会不会来个令狐冲?
赵清河为难道:“掌柜的,你瞧我这还带着三个孩子,要不您跟那位爷说说,下次再会如何?”
掌柜的微微诧异,很快又恢复原状,“这我可做不了主,您还是莫为难我的好。若是不放心,可让这几个孩子在隔壁,我命人看好他们便是。”
赵清河苦笑道:“掌柜的,您这酒楼卖了我也消费不起。”
掌柜不以为意,“这你就莫用担心,这账会记在四爷名下。”
赵清河心中暗喜,就等这句话呢!“这可是你说的,别一会找我算账,我可没钱。”
掌柜的眼皮跳了跳,赵清河并不管他如何想,低声问道:“掌柜的,这四爷是何来头?”
掌柜的抬眼,笑得意味深长,“大有来头,具体如何赵公子何不亲自去询问?”
赵清河总觉得这掌柜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百思不得其解也就不再想,让三个孩子寻了个地方坐下等他,便是往常廷昭的包厢走去。
这酒楼果然不一般,装修得富丽堂皇,而常廷昭所处包厢更是精致绝美。只可惜匠气略重,不够生动自然,但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视野开阔,僻静不被人打扰。
常廷昭位于窗边,手里握着酒杯眼底幽暗,棱角分明的面容在阳光下更显俊朗。赵清河心里直泛酸,瞧人家长得多阳刚爷们,再瞧瞧自己……
要是从前站人家旁边最多像个手下,如今这模样就跟个兔儿爷似的,而且长得还没人家惹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赵清河只能安慰自己,如今这身体才十六岁,还在长身体,多吃多运动或许还能长点个子。不求与这男人一般高大,好歹能达到前世水平。
赵清河清了清声摒除脑中杂念,作揖嘿嘿笑道:“公子,给我十文诊金即可,不用太感激我。”
常廷昭似笑非笑,“救了我两次,怎能仅值十文钱。”
既然都互相认出对方,赵清河也不再装不认识,“好汉您身娇肉贵,实乃无价之宝,十文钱确实拉低您的身价。可咱毕竟出力了,买只鸡补补也是要钱的,无价而变没价咱这小老百姓会饿死,好汉这般侠肝义胆之人必是不忍见到。不若这般,您随便打赏点黄白之物,几箱几车的咱不会嫌沉拿不动的。”
常廷昭冷哼,“油嘴滑舌。”
赵清河并未被常廷昭的冷脸吓到,笑道:“可都乃肺腑之言。”
常廷昭嘴角微微勾起,语气不似方才冷硬,颇为调侃道:“你是我命中贵人,我怎可用这种俗物胡乱打发。”
哦,请您就用这种俗物砸死我吧,求您了!
赵清河心中默念,可面上却装模作样道:“足矣足矣,小人不贪心。”
常廷昭挑眉,认真摇头,“不可不可,吾这般侠肝义胆如何这般敷衍。这样吧,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你既然有一技之长,不如就此发挥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写攻必然卡,都成惯例了,哪怕这只攻目前只是个打酱油的-。-
☆、第19章
赵清河背脊一凉,讪笑道:“鄙人不过是乡野铃医凑合着混口饭吃,可不敢托大。好汉已经帮我把这消毒药寄卖于病马监,借病马监的名声,我这小小药方的贩卖也足够一家老小吃喝了。若是好汉仍觉心不安,可把这药材推广至各地,就是亲爹也不过如此了。”
常廷昭厉眼射来,气势凛然,惹得赵清河腿肚子微颤起来,可依然梗着脖子挺立腰杆。
常廷昭突然勾唇一笑,身体往前倾,惹得赵清河不由往后缩了缩脑袋,“吾还未曾开口细说,尔便断然拒绝。恩公这般不信我,实在太伤我心。”
声音故意压低,听在耳边痒痒的,俊朗的面容又如此贴近,赵清河不禁打了个哆嗦,心底越发看不清眼前这人,干脆不再装模作样,直言道:“不敢,好汉一看便知是干大事的,于你而言不过是毛发般轻重之事于我而言如若千斤鼎压身。我没啥大志向,只想多活几年。”
那晚那箭插在常廷昭背后一幕可深刻在赵清河脑海里,如今怕是伤口都还未大好。常廷昭如此身份也被人害于此,还这般狼狈逃窜到他那个小山村,只怕害人者背后势力不小。加之今日那蜱虫之事,如此珍贵之马必是会好好照料,于春日染上此病几率十分小,这赵清河更觉得与这男人有瓜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赵清河虽经历两世,可都只是个市井小民,与这些阴谋恩怨距离太远,心中不免抵触和惧怕。
常廷昭笑了起来,“不过是让你到病马监去做个兽医,如何就会要了你的性命?”
“啊?”赵清河愣住了,模样说不出的呆傻。
原以为与常廷昭有过那般交集,按照小说定理,必会被其纳入旗下然后开始轰轰烈烈的人生。若是男主角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坎坷的,而如若只是个配角兴许就是男主的垫脚石。无论哪一种受伤都是必须的,他可不想那把箭也射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