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又沾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纪安虽然已经做了准备,可还是被崔玄的话惊到了。若是如此,崔玄就是不是嫡子,那自然就不具备成为定国公的资格。甚至因为他现在以嫡子的身份成了定国公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难怪郑家要如此纵容范家,这真是打到了崔玄的七寸上了。
不过,崔玄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能如此的镇定,怕是已经有了对策。这么一想,纪安的眉头又稍稍的放松了一些,并不说话,打算听完了崔玄剩下的话。
崔玄继续说道:“不过,范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怎么能愿意看着本属于自己的国公夫人被旁人所替代呢。可我祖父瞧着范老伯爷病重,就想着尽快休了范氏,不然,等范氏守了孝,崔家至少三年都不能动范氏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薄情寡义的名声是崔家跑不了的。我亲母林氏出之江南泉州的名门望族,是林家二房的嫡长女,因为生母和范家当家太太是一母同胞的姊妹,林氏的长相像极了范氏。”
崔玄闭了闭眼,心中很是苦涩,虽然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可前世他查到自己的母亲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她虽然出生富贵,命却不好,但若不是范家她却不至于丢了命。她和她母亲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是认错了范家,更认错了林氏的好姨母。
:“林家虽然是名门望族,可林氏的父亲却不得林家老太太喜欢,且林氏之父身体不好,在林氏七岁的时候就去了。林氏作为二房独女,虽然受到林老太太的不喜,可有自己母亲带着,也平平安安的长到了十六岁。可那时她的未婚夫又出了意外,让她守了望门寡。且周围都道她是个不祥之人,她母亲干脆变卖的家产,带着她进京投奔了当时的范家,想着依着范家的权势帮着林氏找户好人家。而范家太太见了林氏这个侄女长的就如范氏一个模子刻下来的,当时就让人把林氏接到自己陪嫁别院养了起来,不让她再见外客。”崔玄的话不紧不慢,纪安却听出了一种寒气。
果然,崔玄说道:“原来,范氏曾经冬日之中落过水,身子畏寒,大夫断言她怕是极难有孕。而范家早早的准备了陪嫁丫鬟,准备去子留母,偏偏范氏嫁的是崔家,最不认的就是假嫡子。范家太太瞧见了林氏就动了心思,等范氏果然因为无子被我祖父写了休书之时,范家太太就上门跪求,说再给范氏一年,若是再无子,范氏自请下堂。我祖父应了,而范家太太把范氏接回去,送回了的却是林氏。范家太太用林氏之母的来威胁林氏,让她代了范氏回了崔家。我爹只在家中住了半月,就被派往了边城驻兵,而就是这半个月,林氏就有了身孕。”
纪安听着崔玄的话就像在听戏本似得,范家的胆子够大,也够绝。
崔玄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李氏自然是不信的,可请的太医都证实了林氏的身孕。李氏干脆派了心腹嬷嬷过来监视林氏,因为林氏和范氏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又有身孕做掩护,旁人并未发现。而十月之后,林氏就产下了我。没过满月,林氏被接回范家,送回了的就是真正的范氏。而我就成了范氏的儿子。而范家为了永绝后患,下手解决了林氏母女。”
崔玄心中恨极,反而平静下来,范家前世对他多多帮衬,他铭感于心,所以,对着范家多多提携,对着范氏孝顺有加,就是在知道范雨嘉不对劲的时候,他也选择了沉默。可这一切到头来却被发现,范家却是他的杀母仇人,范氏养着他只因为他是一张护身符,一个能让她国公夫人位置坐稳的继承人罢了。而范家帮着他,是因为只有帮衬他作为国公才能获得足够的好处,也能随时随地的拿捏自己。
所以,上辈子,范雨嘉和范氏无所顾忌,对着他和他的子嗣痛下杀手。所以,在发现无法威胁他的时候,范家选择的是鱼死网破,用他换取其他利益。
可惜啊,范家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前世那种处境,定国公的爵位被夺,可他却没受什么罪。固然,有纪安的四处打点和多方开导,可他本身的功劳也是起了极大的作用,且他也把范家整的抄家流放,一家子去了西边充军。而李氏和他的好三叔,也因为没了定国公府的招牌生活一落千丈,晚景凄凉。
崔玄上辈子自视甚高,总以为崔家百年世家,嫡系传承为荣,可偏偏,他自己却是个西贝货。如此的反差,让崔玄难以接受,他一直引以为傲的的出生是假的,百年崔家没被郑家斗垮却毁在了他的手里,崔玄的心中一直难以接受。
而就是那个时候,纪安解开了他的心结。想到这儿,崔玄看了一眼纪安,心中软软的。前世若没有纪安,怕他也就要一蹶不振,郁郁而终了。现在想来,他上辈子的他做事做人都有欠缺,却把珍珠当鱼目,让纪安受了不少的苦。
纪安听完之后,一直间不知该说什么好,范家胆子真是够大的也够无耻的。欺负一介孤女,借腹生子之后还斩草除根,这样的事情做了就做了,还想着用这个来威胁被害人的儿子,这胆子够肥也够无耻。
纪安想了想说道:“师兄,范家着实可恶,不知师兄是否已经想好完全之策?”
崔玄点点头,说道:“我十三岁之时,偶然得知了这件事情。当时虽然我爹已经身子骨不大好了,可也算得用。我直接把事情给他说了,因为李氏虎视眈眈,一直想要夺了我爹的爵位,我爹心中很是担心以为我身世曝光,给李氏以机会。所以,他回了老家开了祠堂,以着当年我祖父写下的那封休了范氏的休书直接以祖父之名休了范氏,又在族谱上添了我娘的名字。且去江南林家补了聘礼。”
:“我爹当时去边城的时候跟着的老人不多,且多数忠心耿耿,我爹就和他们商量,定了口径说当年我祖父休了范氏,因碍于范家哀求只得让范氏在府里住上一段日子。而我祖父却定了林氏为我爹的妻子,碍于李氏的面子,就让我爹在边城娶了妻子。而林氏体弱,在边城十月怀胎,难产而亡。我爹对范氏有些情谊,且知范氏无孕,担心再娶,我处境尴尬,两厢便宜,就把我报回来给范氏抚养,对外一直宣称我是范氏的儿子。当然,连范家也是一知半解,并没告知我的身份。”崔玄简单的把他父亲的计划说了一遍。
他爹和李氏不和京城皆知,怕自己儿子受后妈为难在所难免,而范氏无孕,又和他有夫妻情谊,说是把自己给范氏养也合情合理。而为了怕自己和范氏离心,一直对外瞒着也不为过。且李氏的侄女做了他爹的贵妾,后台强硬,而自己母家弱小,他爹也想让自己和范家亲近,给自己找个有力的舅家。
虽然还有暇丝,可这也算圆的合情合理,最为重要的是,早在十年前,林家他已经打点好了,他亲娘的聘书,聘礼,媒人都是有理有据的。且林氏是上了崔家祠堂里的族谱的,几位崔家族老也被父亲悄悄拉出去商量过,把故事给他们说了。至少,他们是知道自己编过的身世,且是十分相信的。有这么几个人作证,旁人怕是说不出什么。
而范家若是想出卖他,肯定得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如此就给了他机会。他完全可以说这是崔家的家务事,因为涉及家事瞒了范家,范家查了蛛丝马迹,气不服,这才胡乱攀咬于他。前世,是范家在暗,他在明处,自然处处被牵制,可现在,却是换了个个,他在暗处,范家倒是成了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