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她收起笑容轻道,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不可能……你不可能如此还活着,天尊,天尊是你杀的?”
“啊?是也不是。”严宁若有所思回过头。
又反省道:“……你提醒的对,就当是她欠我的,等见她,还给她就是了。”
她翻开掌心的生命线,若非仙根,或许在第一笔断裂处自己就应该消失不见。
那……是不是该谢谢她?严宁摇了摇头,继续观望头顶射下的阳光。
“严江……毁了炼丹炉,她不敢杀你!快!”严天阔用脚踹向严江,动作一停,他呕出一大口鲜血。这回,他下颌上的胡须控制不住的颤抖。
严天阔平日雷厉风行的身形,在几个月之后又一次被严宁击溃。
可若谁想阻止她炼制聚形丹,就不止简单死去的下场了。
严宁抬起剑,直指摔在地上的严江,又指向苟延一息的严天阔,“你想阻止我?我会杀了你的,严江,他待你好过吗?是我做错过什么,让他如此憎恶我?”
她并不是真心发问,也不指望严天阔临死反悔求她,她只是陈述事实。
“师妹……”
严江慌忙摸去自己的剑,握住剑柄却抬不起来,他跪在地上。
严天阔为什么憎恶她?他回想起来缘由,哭着笑了出来,能是为什么,只因他少年时期一句无心的喜欢,断送了与她所有关系的可能,他不敢靠近,也被迫成为亲手推她入深渊的罪魁祸首。
他懦弱,他没有勇气反抗,甚至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只能在夹击下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轰”一声,严宁身后亮起刺眼的光芒,正午的日光直直汇入炼丹炉的正中心,万物阳气化作烈焰,再次炼化仙草的灵力。
严宁俯视跪伏在地面的严江,她竟然升起一丝同情。
没见他哭得如此痛苦过。
严宁将肃清剑收入黑色古朴的剑鞘,闭上眼转身去取那颗代表希望的聚形丹。
这颗丹药静静悬浮在烈焰中,外溢的火焰已经溢出巨大的炼丹炉,而它像是悬在寰息之中遥远的一颗明星,不受一丝干扰。
严宁伸出手,聚形丹缓缓从炼丹炉飞入她的掌心。
“逆……子!她是你的心魔,我替你杀了她!”
严宁回头,严天阔勉力捂住贯穿的伤口,带着必死的剑气直直朝她而来。
“杀了她,你——”
突然,严天阔含混狠厉的声音断开,他刺来的剑刃也停在空中。
又一把剑从他身后贯穿而出,这次是他的心口。
剑刃抽走,严天阔猛地喷出一口血,他发白的胡须全都染了红。他用剑撑住垂垂危矣的身躯,惊诧中是难以置信,他回头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