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郡主倒可以放心,最艰难的时候他都熬过来了,看样子阎王爷暂时也不大想收他这种命硬的主。”
龙清炽似乎是想给钱小米多一点亲近安慰,好让往后的事能更好处理,边说着边起身离座走到她的身旁,眼神中带着几分或真或假的信任托付般说道。
“只不过死是死不了,但一时半刻又不见好转,朕思前想后,觉得这事还是得找郡主帮忙,他的伤势或许会有转机。
也只有想郡主这样真心实意关心冬夜,而且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才能令朕放心将此事如实告知。”
皇帝的话听到这里,钱小米悬在半空的心这才略略放下了些许,尹冬夜能留着条性命回来,对她而言已经是老天的恩惠,照顾他亦是自觉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却是弄不懂皇帝表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尹冬夜为国受伤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难得被寻了回来为何非要将这事弄得神神秘秘,好像绝不能被世人知晓似的,甚至连当母亲的大长公主都被瞒在鼓里,未免也太有些古怪了吧。
钱小米充满怀疑的眼神在龙清炽看来并不意外,任那个条理清晰的人遇到眼前这种状况也是难免心生疑惑,既然他都决定让她牵扯进来,自然也得让她明白过中缘由要害。
“郡主心中疑惑朕自会详解,但郡主得向朕保证,自离开这个房间开始,便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冬夜已经回京的只言片语,甚至连表lou也不行,否则冬夜的安全恐怕就会有变故了。”
事情果然别有蹊跷!皇帝神情认真得近乎帅绝人寰的脸,直让钱小米看得心中一紧,若不是惦念着尹冬夜的处境安危,估计又被电得晃神好一会儿,只得舂米似的不住点头。
“皇上的叮嘱臣妹自当谨守,皇上请一万个放心,便是撕烂了臣妹的嘴,也绝不会向旁人透lou半个字。
若有反悔任凭皇上处置,绝无怨言。”
她现在急着想能尽早见到尹冬夜,皇帝提出任何条件她自然都得一口答应下来,况且她本就不知多嘴多舌的人,保守秘密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当是说得斩钉截铁。
快说吧快说吧,只要说完之后立马带她去见尹冬夜就行!钱小米此刻都豁出去了,也不管会否被牵扯进什么危险之中,但求面前的人能让她和心心念念之人就别相聚。
人活一世难得不沾人间烟火,任再如何洒拖也总有着某些放不开的人和事,而如今尹冬夜还在鬼门关徘徊后继难料,她若是畏首畏尾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共同进退,那她也枉来这世界一场了。
“如此甚好,那朕也安心了。”
龙清炽非常满意钱小米的保证,点着头负手踱步到明亮的窗户前,目光穿过远处的宫墙,心思似乎已经飘向了那个对大局关系匪浅的家伙身上。
得了皇帝的允许,自有心腹侍卫领命秘密将钱小米送到目的地,而因为事关保密钱小米不得已只能对明月轩一众姐妹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因为大哥钱大苞的意外来京得花些时间安置,不得不刚回宫就又得离开一些日子。
小家伙们早就从小英子口中得知了钱大苞的事情,钱小米有此一说倒也情理通顺,故而虽有不舍但却并无起疑。
钱小米为了安全起见,连一贯不离身的小英子也不敢一同带去,就那么孤身一人跟随皇帝心腹从皇宫一处不起眼的小门悄悄离开,还特意做了寻常老百姓的装扮,什么人也不敢惊动。
从皇宫到城外尹冬夜藏身处的那一段算不得很长的路,却是钱小米这辈子以来感觉最远的一次路程,好像永远没有个走完的可能,直到下轿的那一刻,她还有些恍惚,不太能相信自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所占地约莫数百平方的别致小院,瞧着清幽简洁的装饰风格,倒像殷实小户的住处,若是不说又有谁会想得到就是这么间并不起眼的房子,竟就在不久前还劳动得当今天子特地微服前来。
不过很快钱小米就相信这处院子的确不是寻常之地,只因那院前房后那些乔装成普通老百姓的男女老少,在看到钱小米一行人kao近时分明透着警惕。
直到领她前来的侍卫不着痕迹地撩了撩衣服,故意lou出腰间令牌,他们火眼金睛地识别出是自己人,这才收回警觉继续他们的。
一切俱都发生在瞬息之间,若不是钱小米离得近,估计也看不出是怎么一回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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