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年一样,每当睡醒刚睁眼,她便忙于搜索他的身影,随后目光停留在那张她百看不厌的俊脸上,呆呆地看着他,再也舍不得移开,直到他也睁开双眼,与她对视一阵之后,她便上前像当年一样侍候他,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给他吃,也一定要他先吃过了、她自己才肯吃,无月也依然处处都拗不过她,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当然也有不同之处,她已进入少女怀春时节,不复当年那个对情爱似懂非懂的懵懂小女孩,夜里躺在情郎身侧,体内剧增的发情因子每每令她浑身燥热、情欲如春风吹拂下的野草般快速蔓延,她需要他,无论是爱还是肉体……唯因如此,她反而不敢再蜷缩在他怀里睡觉,怕控制不住自己,怕他认为自己是个轻浮放荡女。
爹教给她的人生信念是要控制一切,她自信也能做到这一点,可那是以前,绝非像眼下这样心不由己、为情所困。所以她一直怀疑,自己前世一定欠了他的情,要么就是他欠了自己什么,自打遇上他便绻眷至此、沉迷如斯。
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但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但觉成天就这样盯着他、侍候他、依偎在他身边一辈子,便已是最幸福之事,就像她曾经跟张姨说过的那样,她的人生乐趣一下子变得很单调,但却绝不平淡。
由于有过“抛下”她的经历,虽然当时他也是身不由己,但无月仍内疚了好长一段时间,重逢之后难免有些宠她过度,也乐得和她待在一起,白天玩闹嬉戏,夜里也要和她秉烛夜谈,互道别来经历,每每娓娓忘倦。
据情儿说,自打被遗弃在叶赫部和辽东女真交界处、大黑山东部那片荒山野岭之中,她一直沿马车消失的方向往西南方追过去,一路上风餐露宿,只好又干起老本行,以乞讨为生,总也没有他的消息。忍饥挨饿地到了叶赫堡找到小方,他也不知无月的下落,而且听说无月被遣回后他也非常吃惊。
她在那儿待了些日子,因为与叶赫雅黛合不来,便请她派人把自己送到朵颜部哈日娜家里。
洪布尔大叔和仁萨娃大妈虽然待她很热情,可哈日娜不在,且语言不通,她待在那儿也没什么意思,便借了一匹马一路向西南而行,打算沿来时的路返回关内,希望在路上能打探到他的消息,然而却毫无结果。
行经进军山进入喜峰口之后,她反而不知该去哪儿了。想了半天,还是填饱肚子要紧,便赶到蓟州李家堡,打算暂时投靠李君怡母女,再慢慢找人打听他的下落,谁知母女俩均已返回岳阳君山长鲨帮总坛。
她这下彻底傻了眼,但觉天下之大,已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她在蓟州人生地不熟,实在没法待,左思右想之下,只好继续南下,心想实在不行,就回到济南府南郊溧阳小镇上过从前那种生涯吧?未曾想在德州竟遇上出来游玩的澄阳侯夫妇,由于和百媚夫人认识,她便随夫妇俩来到了兖州澄阳侯府中,一直待到现在。
她这番话真真假假,故事编多了,连她自己都有些信以为真。行骗高手首先必须是个撒谎大师,作为这一行的专家,她深知谎言要让别人相信,首先得让自己相信,另外就是要把容易漏洞百出的情节用一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段描述中最后一句话便是这种情况。即便张姨不顾要挟地跑来向无月揭自己的老底,她也能给最后这句谎言打上完美的补丁。
当然,隐瞒真相的最高境界是啥也不说,我的那段经历如何?随你去猜吧!错非是对无月,她还懒得费这么多口水呢!
其实无月心疼她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去追究她话中是否有漏洞?若情儿说自己就是灵缇失散多年的妹妹,他大概也会相信,绝不会想到去找长公主对质!此刻他一心只想着以她当时小小的年纪,孤身一人走过几乎大半个神州,其间遭受的磨难可想而知,自然对她更是加倍疼惜!
他把自己的经历也大概说了一下,其中一些隐秘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自然也略过不提,儿童不宜嘛。
情儿听了也是挢舌难下,尤其那两次大难不死令她心惊胆颤,暗叫侥幸,听罢不禁饱含热泪,长叹一声道:“我就说嘛,您这样的好人老天都会保佑的。我只是奇怪,这些女人为何都那么拼命地帮你?”
无月道:“她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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