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她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是的,她总是一再的做着梦,紊乱,驳杂,冗长,跳跃。似乎是一个在黑夜里摸索着行走的夜游人,观风辨物的依着无意识的意识行走。磕磕碰碰中,便总是延伸至无穷处。她想抓住一些东西,却抓不任何。
梦醒时,她停在了三维空间里,从浮漂的触感中静止。冥想着那出现在脑中的残留的幕景,它所昭示的含义,它所呈现的画面感,它所浮游在灵魂深处的面目。只是,空白,模糊,疏离,阴翳。当再也寻思不着任何时,她惘然的叹息,无由的自然的转个方向,体味着沉黑的夜。
渐之,意识又沉于一个无穷无底的窟隆里,似无限的宇宙,似无涯的冥间,又似空旷的生命空间。婆娑凄清地舞在自由的无可束缚的意识里,窃取着灵魂的安宁,驳杂在生命的底蕴中。
沉沉的轻吟伴着一幕幕走马观花的景致天马行空的游荡,过滤。于是,那些轻浅的文字,那些暧昧的气息,那些呢喃的呓语便如汤汤之流水灌涌而来,氤氲在灵魂的意识空间里。轻巧,阴翳,葱茏,似乎纤弱得无生命力,又似乎蓬勃的疯狂恣意着,韧性十足的绵延着生命至无痕的无涯。
荒杂便不可抑制地锁着生命的入口,堵着灵魂的出口。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另一重空间。冥暗,永远的无边际,无界限,永远也不可预知地展示着意识的径走,灵魂的出脱。
很多次,她于寂寂的夜,突兀的清醒,茫然地睁着双眸,在灵魂里问:生命,在何方?何去何从?而那些携带着灵魂自由意识的画面在梦里自然而然的出现又显其何种意韵呢?如何将这具即便是沉睡着的躯体,自由的意识亦散发在冥远的天穹里,以不可束缚的无由无状交迭变幻着的灵魂驱之彻底的安宁与空白呢?
这真正是一个至为重要的问题,却总是在漫长静寂的夜里化为时光的呓语。于是那些氤氲的气息在梦里依旧荒妩而疯狂,那些婆娑跳荡的轻喃浅语亦如悬挂在黑夜里梦的枝头,缀成串串琉璃般光泽的素宣,一呼一吸中便洇染上素淡的渍迹,似洇开的花儿,无声地开在了黑夜里。只要在黑夜伸出黢黑的双手,必能撷取到寂寂的花开声。
那些时候,她在残存的迷离的意识中给自己一遍遍地念着符咒,只想灵魂安静,只愿意念停歇。然而那些跌宕迭变的幻象与画面总是参差交错着,撩拨着意识的裙袂。弥漫的雾气让意识有种错觉,似乎渺游在湖光山色里,那般浓重的潮湿的气息,又轻灵的似素绢抖在水光里,层层抖泻的妩媚泛滥在迷离的意识里。那些于清醒中为灵魂所念的符语皆尽数的遗忘,遗忘在迷离与梦境的交叉口。
梦的境界便倾天地之造化幽然而来,欺近灵魂的内里,给予意识以璃琉的质地,婆娑的纹理。那些时候,也许,主宰的意识依旧俟候在生命的出入口,伺机为生命的苏醒与沉沦服务。随时的,自然的,无痕无际的携带着清醒的意识与遗忘的意识争夺着对灵魂的主宰。
生命,至于此,有如是一个战场,无声的交战,无声的吟呓,为着灵魂的安宁,为着生命的出入,吟阙着一曲曲的生命音符,弦律的弹跳也依次似那闭阖的花朵,在音韵中次第的开放,徐徐地散发着馨香。也许,生命就在那些历程中完成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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