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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画里乡村——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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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欣赏“最是夜阑风浪静,楼台灯火半模糊”的夜景,我们于黄昏时分抵达宏村,在西北角雷岗僻静处寻了一处人家歇息下来。

    客房在二楼,收拾停顿,稍憩。立在阳台,凭栏远眺,只见隐隐的青山将宏村收拢其间,八月十六的圆月已从东山升起,透着一丝诡谲冷艳,无边的月色都倾泻在这座寂静了千年的古村落里。漫步在古村落中,一路都能听到潺潺溪水的声音,这蜿蜒曲折的水圳,穿过户户人家的门前,使得汲水、浣洗极为简便。

    宏村的夜色是安谧惬意的,许多晕黄的灯光从店铺里散发出来,给人以暖意。琳琅满目的小商品让人目不暇接,手链、佛珠、梳子、纱巾、衣袍等挂满了墙壁。在其中慢慢流连,一个晚上很快就会过去。让我最感兴致的乃是村中的书店,不似别的店铺狭窄逼仄,显得宽敞明亮。珍贵的古籍没有发现,描写当地文化的书籍倒是不少。随手翻阅,不禁被书中描写本地的文化深深吸引。一本本印着世界文化遗产的封面上,黄山、宏村、西递的名字赫然在目。其中一句评价宏村时是这样说的:宏村,是科学与诗意最完美的结合。这让我们充满了期待。

    趁着夜色朦胧,顾不得在小店逗留,便直寻南湖而去。然而在极其相似的徽式古民居里,我们找了一圈竟没有找到,想必与我们所居住的位置太偏僻有关。虽然晚上访南湖未果,不过同行的小婷与小茹竟在村口意外地找到一家物美价廉的饰品店,买了一大堆的小物件,而我利用这清冷的时光在源民桥上仔细地端详村上的月色,颇有“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的境况。晚餐时分,最大的亮点就是每人手中都拿着一只腊鸭腿,犒劳早已饿得咕咕直响的肚子。

    次日清晨,我们点了一碗土鸡面、两碗甘笋肉丝面,口感不错,就是咸的直想喝水。在路边水果摊买了些野生猕猴桃、板栗,可惜都不能长时间储存,最后有一半都坏了。问过村民,才知道去月沼的路。在集镇中心,向里拐过一点,便是月沼。一个状如弯月,占地数亩的半月形池塘出现在我们面前,水清粼粼的,两岸的徽式建筑和蓝蓝的白云一起倒映在水中,真如画境一般。但为何要取月形呢,我更愿理解为大约是为赞美宏村的月色与众不同,抑或是欲要冰清玉洁的月沼能洗净我们的杂念,让我们的心灵变得澄明吧。月沼边矗立着高大威严的汪氏总祠——乐叙堂,亦称众家厅。这里逐渐成为姑娘婆姨们浣纱洗涤、孩童们嬉戏玩耍的场所,也是宏村最美丽的一处风景之一。

    南湖是在月沼之后修建的,也是为了解决乡人的灌溉用水问题。明清之际,随着徽商的崛起,宏村人口激增,俨然成为一大都会,因此南湖的开凿一开始是从生存的角度出发的。然而设计者十分注重村落的整体布局和规划,使得民宅、书院、祠堂、路桥等建筑与南湖相得益彰,和谐相依,成为本地最大的胜景,一时游迹之盛,堪比杭州西湖。许多文人墨客纷至沓来,留下了许多描写南湖的佳作,最为有名的当属开头那首诗,即汪承恩的南湖:万山深处隐澄湖,湖上烟花似画图。一片鸥波迷浩荡,四时鲰菜未荒芜。颓崖落日摩秦碣,古寺昏钟吊宋儒。最是夜阑风浪静,楼台镫火半模糊。在月沼,有幸遇到在卖书的汪双武老人,他是世界文化遗产——宏村、西递的作者,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流露出对宏村的迷恋,自豪的为我的书签名:画里乡村,托源人家。这位作家,即便在退休后,还在向游客不为余力的宣扬乡村的美,真让人尊敬。

    南湖最为有名的当属南湖书院。原来不过是个私塾,因这里人丁兴旺,读书之风盛行,入读的学生增多,故规模日益扩大,最终改名为南湖书院。从这里,不但走出过富商巨贾汪定贵等,还走出过众多学者,显宦,乃至于民国初年的国务总理汪大燮等。每年腊月二十四,宗祠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时,都会在祖宗牌位前,赋诗作文,比试高下。其中在历届夺得头名的诗作以歌咏南湖为最多,由此可见南湖在当地村人心中的位置。南湖碧波浩荡,疏朗开阔,湖中一堤一桥更是画龙点睛之作,窈窕纤细,宛如玉带一般,将秀丽的南湖收住了身腰,更显婉约别致了。

    也许,只有走过宏村,你才能更深切的感受“人在画中游”的意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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