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更深露重了。钟九并不在她身边,她慢慢起身,睡了一觉,竟也没有觉得精神好些。
她无声地叹息,想当初,她可不是这样的病秧子。有时候感染风寒,也是吃上一剂药,痛痛快快睡一觉,第二天依然生龙活虎。如今,她整日有气无力,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当真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理了理压得有点皱的裙摆,四处望了望,看到一旁有道小门。她朝那小门进去,推门而入。
门后竟是一个不小的院子,她以前从未到这里来过。原来竟别有洞天,院子里干净整洁,有一道长长的走廊,不知通向何处。走廊的廊檐挂着无数盏红灯笼,夜色下灯火辉煌,照得琳琅的小脸红扑扑的,起色倒像是好了许多。
走廊下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盆栽,种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花。她背着手,闲适地走过去,好奇地摸摸这个,又瞧瞧那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有一盆吸引了琳琅的注意,一朵如血般的花,没有叶子,在月光轻柔的照耀下,开得艳丽而妖娆。她从未见过这样红的花,红得让她心惊。
她伸手触碰到那细细的花瓣,心脏忽然扑通扑通跳乱了节奏。她抚向胸口,那里如针刺般地疼了一下。
身后有人替她披上一件披风,她慌忙回头,见是钟九,她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钟九握住她抚摸花瓣的手,皱眉说道:“手这样凉,不待在屋子里,还敢乱跑。”
琳琅抬起头望着他,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不在房里,我便出来寻你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忍不住抚上她漂亮的眉眼,笑着说:“是,都是我不好,快随我回屋吧。”
钟九揽着她的肩膀,正要往回走,琳琅却抓住她的衣袖,指着那盆艳丽无比的花说道:“等一等,忘记问你,这是什么花?竟开得这样美?”
钟九看了看那盆妖异的花,漫不经心地说道:“彼岸花。”
琳琅忽的笑了起来,又惊又喜地道:“这便是彼岸花?传说中开在冥界的彼岸花?原来竟是这般模样,我该知道的,我曾在花事记上看到过。可是你不是说过,它只能开在冥界吗?又怎会在这里出现?”
钟九并不答她的话,而是紧了紧她身上的披风,淡淡地说:“起风了,回屋里吧。”
琳琅不肯,她还未看够这彼岸花。钟九便沉起脸道:“明日再看不是更好,黑天半夜的,能看出什么来?”
琳琅到底拗不过钟九,何况他说得也有道理,明日再来好好欣赏也不迟。
他们一同回了房间,钟九重新点了一炉香。琳琅站在旁边,眼看他熟悉地从一个小瓷罐里,舀除几勺熏香粉末,倒进香炉里。不一会的功夫,炉子里冒出袅袅的烟来。
香味四溢,竟有一股子清甜的味道。琳琅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香?我头一次见到你,你身上便是这个香味,甚是好闻。”
钟九收起装香粉的罐子,小心放在一个锦盒里,又搁到高高的书架上。他转过身看着琳琅,认真答道:“这香叫醉花间,因为是用一些花的花瓣研磨制成,所以才得此名。”
琳琅伸手撩了一下缥缈的烟,将手指放在鼻尖轻嗅了嗅,然后问道:“哦,都用了什么花?”
“檀香、桃花、玫瑰、百合、荷花、丁香,还有你喜欢的梨花。”
琳琅忽然抬起头,眼睛里有一丝迷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梨花?”
钟九似乎被她问住,稍停了片刻才道:“我记得你应该曾经跟我提起过,所以才知道。”
“我怎么不记得和你提过?”琳琅完全没有印象,她是什么时候和他提过,她喜欢梨花的。
钟九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轻轻啜了一口,淡淡地说:“你最近生病,一直不大清醒,兴许忘记了吧。”
琳琅哦了一声,也许吧,她似乎因为失魂蛊,忘记了不少的事情。
“你竟然还会制香,实在令我想不到。”琳琅掩饰不住对钟九的欣赏与崇拜,就算闭上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钟九似乎不太受用她的夸奖,脸色微微沉下来,过了许久,才幽幽地说道:“从前我并不会,我也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她会制许多种类的香,并以此为乐。”
琳琅眯着眼睛笑:“她是谁?可否介绍我认识,我也想学学这制香的本事。”
钟九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沉声说:“她已经不在了。”
“啊?”琳琅满是遗憾,但见钟九也不大痛快,似乎勾起了他的伤心事。琳琅小声道:“抱歉,我并不知道。”
钟九却忽然笑笑,薄唇轻启:“你可以跟我学,哪日闲了,我教你制醉花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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