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夜里睡得极不安稳,洛阳街道上响起噼里啪啦地炮竹声,以此来庆祝新年。她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胸中憋闷异常。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也变得不通畅。
黎明前,她才惶惶然入睡。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身披铁艺战甲,腰间系着一条金兽面束带,头发高高束起,嘴角扬起邪恶的一抹笑。眉毛斜插入鬓,一双璀璨如寒星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琳琅心中一凛,这样冷峻、威严的人是谁?她似乎并未见过。正在疑惑间,那人却开了口:“好妹妹,你可还记得我?”
琳琅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那人仰天哈哈笑了几声,待看向她时,又变得阴冷无比,透着寒意的眸子轻轻眯起来,冷声道:“我是你的夜哥哥啊,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
听到夜哥哥这个称呼,琳琅胸口忽然像针刺般地疼痛起来。她捂住胸口,抬起头望向那人。可那人的面容却越发的不清晰,像是蒙了一层薄雾。琳琅摊到在床上,呜咽出声。脑海里涌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却完全不是她经历过的生活。
“宁儿,你在冥府过得可好?”
“好或不好,又能如何?”
“你不喜欢这里,我可以带你逃走。”
“那怎么可以?我只是贪玩打碎了玄女姑姑的琉璃盏,她便罚我到这里一段时日,日后还要接我回天界。我要是和你逃了,那可是犯了大错的。”
“可你毕竟是九天玄女的后人,被罚到冥府做一个小小的鬼差,听从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派遣,岂不是在羞辱与你?”
“夜哥哥,你不要管我了。冥王神荼给我指派了鬼王钟无期,今日要我同他学冥府的规矩。以后我便不能常与你相见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琳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她只觉得神思倦怠,浑身都软绵绵的。她抚摸了一下胸口,开始怀疑昨夜那番疼痛,是否只是在做梦。
可如若是梦,那感觉又太清晰。那位夜哥哥的出现,实在是诡异的很。那人,她的确不认识,也不曾有熟识的感觉。
琳琅穿衣下楼,楼下采薇正端坐在桌子前吃早饭。见琳琅萎靡不振的下楼,笑着道:“你昨夜早早地就上楼睡觉,怎么睡成了这个模样?”
琳琅坐到桌子前,双手托着脸颊,幽幽道:“城里的炮竹声,半夜都不停,我都没有睡好。”
采薇吃完碗里的粥,又去厨房为琳琅添了一碗,放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你吃些餐食,再去楼上歇一歇,总不能新年伊始,就这样无精打采吧。”
琳琅舀了一勺粥送进嘴巴里,大约她精神不济,入口的粥也没什么滋味。她胡乱地吃完,便上楼去。这几日,洛阳城里的店铺几乎都闭门不迎客,客栈也是如此,琳琅也落得清闲。
话说,钟九拿了良庆和良吉,连夜便送进了冥府,交与审判官审问,只是似乎也并未问出什么名堂。只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卒,大概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钟九正想着要如何和琳琅讲,有小鬼过来通报,说冥王神荼有请。
钟九略收拾了一番,便去见冥界的首领神荼。
“冥王大人,您要我来由何事?”钟九躬身问道。
神荼懒懒地坐在帷帐之后,没人能看的到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只听他慵懒的嗓音道:“我听在人间的鬼差来报,夜君已经出现了?”
钟九低眉顺目地站在那里,淡淡地说道:“只是听说,我还未曾见到。”
神荼微微笑了几声,说道:“那你可要看好那个丫头了,夜君大概会第一时间去找她吧。”
钟九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过了片刻又说:“她身上有碧龙玉佩,夜君一旦出现,我会立刻知晓。”
神荼忽然从榻上坐起来,掀起面前的帷帐,缓缓地下了台阶,一步一步走到钟九身旁。
钟九即刻低下头,眼睛盯着地面,不敢多看一眼神荼的样子。
神荼伸出手指捏着钟九的下巴,迫他抬起头,冲他盈盈一笑:“你又不是没见过我,为何还这样的不敢看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钟九面不改色地看向前方,轻声道:“不是不敢,是不能,这是冥界的规矩。就算以前见过,此刻也不能逾越了规矩。”
神荼哼了一声,松开手指:“还是这样的古板,也不知道那丫头为何会喜欢你?”神荼拎着袍子的衣摆,慢慢地上了台阶,忽然又抓过头看着他,说道:“当初我命你教她规矩,你却教出了一个叛臣,我那时惩罚你,没有错吧?”
钟九沉默片刻,恭敬地答:“没有。”
“如今你是戴罪之身,无论如何也不能叫夜君,再将这冥界搅得天翻地覆。至于她,只要不再与夜君同流合污,不再犯上作乱,她还可以继续在人间悠闲自在地过活。”神荼终于走回帷帐后,又继续躺回榻上,冲钟九挥了挥衣袖。
钟九福了一礼,转身正要出去,忽然又想起一事。他问道:“我前些天带来的那...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