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洛阳城的冬天格外萧条寒冷。这日夜里刚吃完晚饭,天上便飘起了零星雪花。琳琅自小怕冷,早早地抱着暖婆子和衣钻进了被窝。
她半坐在床榻上,从枕边拿出一本书读了起来。年前先生还要检查功课,她最近贪玩,有许多文章还未背。
翻开一页,读了几遍,又合上书,嘴里念念有词: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在乎山水之间……后面是什么语句来着?她怎么又忘了?这篇文章,她以前也是背过的。
琳琅敲了下头,忍不住翻书来看,刚打开,听见有人幽幽念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琳琅抬头瞧,原来竟是钟九。他总是莫名其妙地不分时间的来,琳琅早已见怪不怪。
她把书合上,说道:“钟公子,竟还这般有学问。连人间的书文都会背,我背了好久可都没有背下来。”
钟九笑笑,不以为意地说:“那是你还不够聪明,不过笨也有笨的好处。”
琳琅被他调侃,仍是面不改色,轻声道:“我不与你计较,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钟九摊手:“我找你难道还有第二件事情吗?”
琳琅抬头望望窗外的月色,此刻估计还不到二更,未免也太早了些。?采薇都还没睡呢,再说,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冻的,她可一点都不想出去。
无奈还是下了床,一股凉气袭来,琳琅忍不住打哆嗦。推开窗花,风雪迎面盖了一脸。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树上,房屋上,一片银装。她急忙跑回房间扑到床上,抖着嗓子对钟九说:“不行不行,太冷了,我不能出去,我会冻死的。”
钟九不管不顾地来拉她,她抱着床腿死活不肯撒手,苦苦哀求钟九:“改天吧,好不好?我太怕冷了,这可比鬼还可怕呀。”
“不行,今天有鬼魂出没,你不去就会有人死。”钟九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那你自己去啊,你自己分明可以完成的事。我不明白,我怎么会上了你这条贼船?”琳琅几乎要掉眼泪。
正当她兀自哀嚎的时候,采薇在隔壁房间喊道:“琳琅,你在做什么?”
琳琅吓了一跳,急忙答:“没事没事,我背书呢,明日先生要检查。”
钟九趁她不注意,狠狠掰开她紧紧攥着床腿的手,一把把她扛在肩上出了门。
出了门,她也不敢喊了,生怕被采薇发现。琳琅的头朝下,脑子几乎要缺氧,她只能妥协道:“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还不行。”
钟九将她放下来,琳琅拨了下凌乱的头发,眼神冷厉地瞪着钟九。可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大踏步地往前走去,丝毫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真没劲,她裹了裹身上的棉衣,小跑着跟了上去。
钟九今日仍是一身黑袍,外面罩着宽大的黑色披风。风雪袭来,掀起他的衣角,在这样的雪夜里,发出噗噗的响声。
若是换做往日,琳琅一定会好好感叹一番。毕竟钟九这样英俊高大的形象,是多么的赏心悦目。可近日,她实在太冷,浑身都似乎陷进了冰窟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冰凉的雪花,钻进脖子里,引得她一阵冷颤。
前方的钟九忽然停了下来,琳琅只顾着低头往前冲,并没有注意钟九,一头便撞在他宽厚的脊背上。琳琅哀嚎一声,恶狠狠道:“你干嘛?为何突然停下?”
钟九转身盯着她瞧了一会,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手炉,散发着暖烘烘的热气。琳琅还没反应过来,那炉子便塞进了她手里。
手炉握在手心,琳琅心里暖暖的。她道了声谢谢,钟九毫无反应,对于他时而冷冰冰的态度,她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
雪越下越大,漫天的雪花,像白色的精灵在空中飞舞,甚是好看。
琳琅还没来得及多赏赏这好景色,他们便到了一个她十分陌生的地方。钟九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去了另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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