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三月三。
一早起来,舒玉就听说王凤姐弄权铁槛寺,害死了一对痴情而女。这一节官司,本是寺中的老尼与王熙凤合作,逼迫长安街上的张财主的女儿金哥嫁给李衙内。这王熙凤收了李衙内的钱财,就要张财主将女儿与长安守备之子的亲事推掉。不料这金哥与她的未婚夫感情深厚,居然学那焦仲卿与刘兰芝双双殉情了。
事情败露之后,王熙凤慌张了一阵,心想息事宁人。就将那老尼送到官府,却绝口不提收了人家钱财。老尼进了死牢,心想明明是王熙凤坑了人,这厮却逃脱了干系!难道就我一人偿命吗!不管不顾就揭发了王熙凤,三家就找上贾家,要王熙凤给个说法。王熙凤怕事情闹大,就请金陵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出面。
凑巧,阿不,不凑巧的是:这请到的外援是冯紫英。要说长安街上的人脉,冯紫英就有两个,一个是张吏部之子,一个是顾司徒之子。这两人都与冯紫英结为八拜之交,心同道合。这日,他两人都在冯紫英家中,贾琏代王熙凤来谈判。说明了情况,这二人很豪爽地笑道:不过是个小小的守备之子与财主之女,包在我身上!
这三家人被王熙凤戏弄,本就生了仇恨之心。冯紫英告诉他们:告状不在此时,将来自己会亲自将状子呈到御前,这才息事宁人。
得知此事,舒玉很欣慰:贾家被人卖了还在数钱!王熙凤很倒霉:赔了夫人又折兵!安抚了两家,省下这桩人命官司之后,就是安葬了。冯紫英送佛送到西,听说张财主的老家在淮扬,希望两家儿女合葬,便跟随扶柩来到淮扬。一路风餐露宿,走的又是崎岖的官道,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到了扬州地面之后。冯紫英就先去了秦业家,求他帮忙找块风水宝地,告慰这双痴情儿女的在天之灵。秦业看来看去。说京口与扬州之间的鹭岛靠着人家祖宅近,依山傍水的格局不错。再查查这块地的归属人傻眼了:林舒玉。
天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舒玉差点栽倒:看来老天是嫌她太清闲了啊!现在好了,除了一个沈倩,多了一个冯紫英要处理:因为这地契是系统赠送的。他妈的就算在古代国土局注册过了,也是来源不明的财产啊!思来想去,这事儿只能先出击为妙。就将对付沈倩的力气,分了三分在这事上。也正好,连日来,她一直沉浸在与三婶的斗争中不可自拔。这事儿一出,正好收拾一下,再大战三百回合。
这日一早,沈倩与舒玉一起来到了老太太处。舒玉靠着老太太,受沈倩的参见。不过这眼神是斜着的。只见台底下,往日端庄的三婶越发的沉默了。侍奉老太太半日,说不出一个字来。舒玉看灯儿站在门边,满面红光,就知道这出的第一招生效了:灯儿使出百般手段笼络三叔的心,再吹吹枕头风,将沈倩疏离了。
等到嫣玉,书玉两个进来的时候。舒玉立即别开了眼睛,不是她心狠,不过实在无法做到原谅。沈倩看出两个小人已经被嫌弃了,将他们拉远。嫣玉甩开母亲的手,可怜巴巴喊了一声“姐姐。”书玉也甩开沈倩的手,上前一步道:“我是辛姨娘生的,也不是寄名在主母名下的,为何姐姐也迁怒于我呢?”
“书儿,为何讲这种话?”老太太很是不解。书玉刚要说话,一只巴掌就捂住了嘴。侧首一看,却是沈倩。挣扎,挣扎不得。沈倩还发力拧紧了书玉的胳膊,小人儿吃疼地叫起来,沈倩才意识到用力大了,赶忙松开来。撸起袖子。细嫩的胳膊上一圈红印。书玉顿时眼圈红了,肆无忌惮道:“谁都知道了:你送给祖母的那个丫鬟瑞心勾引卫哥哥,后来又送给别人做小,还趁机说舒玉姐姐的坏话!你根本没安好心!”
“哪里听到的混账话!没有的事儿!那瑞心是自愿给人做小的,我给了二十两银子打发走了。之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沈倩的手一抖,茶泼出来不少。敛目低头,声音怯怯的:“舒儿,你可是听谁说这种混账话了?!”
“哎呀,三婶,你说我身边哪有那么大本事的人,敢说这种混账话。”
舒玉在心中冷笑:第二条计策生效了。让雪雁这个小丫鬟去将真相告诉弟妹,果然,沈倩不淡定了。且不动声色地看着沈倩为自己狡辩。沈倩一会儿说自己恪守妇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会儿又说家中的丫鬟下人们多嘴多舌。末了,沈倩笑道:“王嬷嬷如今老了,我准备给二小姐换个人伺候。赏她一个庄子养老,不过老人家怪孤单的。听说舒儿房中的喜梅是王嬷嬷的孙女。不如让喜梅搬出去,守着庄子也好嫁人。”
喜梅惊呆了,无助地望着舒玉。舒玉一派淡定,心中愈发恨恨的,几乎咬碎了白玉般的一行银牙:喜梅的确老大不小了,就算沈倩不说,出阁之后就会为她安排婆家的。如今沈倩却抢先一步,做个人情,还砍去自己的左右手?!事到如今,只能以退为进。舒玉道:“这的确是个好事,舒儿代喜梅多谢三婶的安排。”
回到房中。一副上好的荷塘刺绣,刹那间被剪成两块。剪刀上下翻飞,刺绣一块块地掉落下来,满地狼藉。红绿不分。她想象着这是那个处处算计她的女人。二世为人,一步步走来,不说恪守礼仪,也算问心无愧!凭什么沈倩要如此对待亲人?!明白了,这分明是彻头彻尾的一个曹七巧。分明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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