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再用这种手段来要了那小娃的命了,眼下老奴倒觉得应该先除去那小公主,皇上对她的宠爱绝不紧紧只是因为她娘亲,留着她必是后患。”
“那要如何除去她?”
“皇后娘娘尽管放心吧,老奴会想办法的,到时娘娘只管看好戏便是,定要让皇上亲自结果了她,剩下那小奶娃子还能成什么事?老奴先告退了。”
“公主,您休息一下吧,已经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您身子本就虚弱,又大病未愈,再这样下去您怎么受得了?”
“奴婢们求您了,就休息一会儿吧,奴婢会和春意照看好小殿下的,公主···”
我无动于衷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着的春风春意,本就觉得头脑发晕的我现在是更晕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睡去了,我马上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立马精神了不少。
看了下睡的正香的心儿一眼,确认没有吵醒他,我才对跪在地上的春风春意交待到:“咳咳··两位姑姑快起来吧,不等到永夜归来,我是不可能去休息的。我这一合眼,极有可能就再看不到心儿,咳咳···我唯有自己守着,才能安心一点。”
“公主···”
“好了,你们中一个去休息一会吧,留下一个就可以了,咳咳···”我不安的又看了心儿一眼,才又窝在了榻上。
这不住的咳嗽似乎把我的肺都给震出来了,可我一眼都不敢眨,我自己知道,没有永夜,单靠着外面那些守卫,若再有人来行刺那有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永夜不在这三天,怕是我生命中最难捱的三天了,三天来我一刻不敢离开心儿的身边,除了心儿的乳母,再没外人进过这暖阁,就连九哥和永夜来看我也被我吩咐春风给婉拒了。
此去雪山,路途遥远,三天却是难为永夜了,我掰着指头一分一秒的掐算着。
第四日清晨,永夜才总算是回来了,并且带来了念慈师太。看着永夜那因为日夜赶路而憔悴了许多的脸,我的心头竟涌起一丝涟漪。
念慈师太是娘亲的一位表姐,也就是我的姨娘,早年看破红尘,在雪山出嫁为尼,而我仅仅是在五岁时见过她一面。
当姨娘自永夜身后出来,摘下披风的帽子时,那和娘亲有五六分相似的脸,顿时叫我泪流满面,满腹委屈。
“姨娘···”眼泪夺眶而出,我从炕上一跃而起,扑到了姨娘怀中哭诉起来。
“孩子,怎么会这样?你娘亲怎么会这样的?好孩子,不哭。”嘴里劝着我不哭,可姨娘丝毫不比我哭的轻。
见到我和姨娘抱头痛哭,春风春意悄悄退了下去,把这难得相聚的时间留给我和姨娘。
第五十六章韬光退隐藏深密(下)
稍稍止住了眼泪,我拉着姨娘坐在了暖炕上,郑重其事的跪倒在了姨娘面前。
“这是做什么?孩子,快起来···”姨娘起身要来扶我,我却将姨娘又按回了暖炕上:“姨娘,就让城儿跪吧,城儿有事要求姨娘。”
“傻孩子,跟姨娘还有什么事要行这么大礼的?”
“姨娘,娘亲在世时一直对城儿念叨,所有亲人中姨娘是对她最亲的人,如若不是遇到了我父皇,这一生就追随您到老,天高地阔的去遨游,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咳咳···”想着娘亲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向往的神情,眼中的泪又这么无所顾忌的滑落下来。
“这是这么了?怎么身子这般虚弱?脸色也差了好多?”姨娘的手在我脸上抚摸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一刹那竟以为是娘亲又回到了我的身边。
“姨娘,娘亲的猝然离世,我和心儿有如失去娘亲羽翼庇护的雏鸟,在这北明宫中无依无靠,即便父皇真心疼爱,可这无疑更会使得宫中有心之人欲置我和心儿于死地。
与城儿相比,心儿尚不足周岁,无丝毫自保的能力,留在这深宫之中怕是早晚难逃毒手。姨娘与娘亲不只外表肖似,脾气秉性更是相差不远,城儿求姨娘带心儿离开这是非之地,带到雪山将他抚养长大。”这些话似乎耗尽我所有力气般,说完我便跌坐在了地上。
姨娘也陪我跪坐在地上,将我揽进怀中又哭泣起来:“傻孩子,姨娘自然是愿意抚养心儿的,只是城儿为何不和姨娘一起离开,离开这污秽腌臜的**呢?”
“心儿还小,不同于我还能有些自保的能力,如若城儿也随姨娘离开,父皇定是不会愿意的,而且城儿留下的话,也能转移一些那些害死娘亲的人的注意力。”
“城儿难道是要孤身涉险?你还小,姨娘不同意,姨娘有能力保护好你和心儿,明日你就和心儿随姨娘离开。”姨娘满脸的不赞同,似乎是决意要带我离开。
“姨娘····”我哭着挣脱开了姨娘那温暖的怀抱,很大声的叫喊哭泣着,姨娘愣怔在原地。
“姨娘,你要城儿如何能咽下这口怨气?如何能够抛开娘亲的死,去过那安安稳稳的日子?如何能看着那些陷害娘亲的人从此过着那逍遥快活的日子安乐至死?”我大声的哭喊吵醒了正在好眠的心儿,那糯糯的哭泣声传来。
姨娘回身抱起哭的有些委屈的心儿,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到心儿的手臂和脸颊上。
“城儿,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怎么就不能···”
姨娘说了一半的话,被我打断:“姨娘莫要再劝,城儿心意已决,明日我就回复了爹亲,要他准了心儿由您在宫外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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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同意,心儿还小,况且朕答应你娘亲会好好照顾你和心儿的。”
看着暴跳如雷的爹亲,我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那父皇照顾好心儿了吗?如若照顾好了,心儿又是如何被刺客所伤?”
果然,爹亲被我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高大宽广的背,曾让我以为这辈子都可以依靠,可娘亲的离去我明白了,再可靠的靠山都不如使自己变成靠山。
我大张旗鼓的将姨娘和心儿送出了城门外三十里,依依惜别的哭了好一会儿,才任由玉辇将我载回那再无温暖可言的北明宫。
很快年关便近了,但因娘亲的离世,宫中一片肃穆,很多的往年热闹的地方都冷冷清清的,而今年的雪也比往年大上很多。
离开娘亲的第一个年,在我来说无比的惨淡,这咳疾也是愈发严重,每每要喝那能苦死人的药汤时,我都有种无力感,下半辈子难道就真要变成的药罐子吗?
“公主,皇上请您移驾舒暖阁。”我和柳烟正在御花园中观赏着那傲雪怒放的红梅思念着娘亲时,顺喜那特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
我随着顺喜缓步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脚下雪咯吱咯吱作响,我故作随意的探听着:“顺喜公公可知父皇召我何事?”
顺喜回我一个安心的笑:“公主放心,无甚大事,只是大臣引荐来一位在玉檀山修行的道士,要给宫中人看看相,驱灾避祸的嘛,公主小心路滑。”
入得舒暖阁,只见这宫中该来的都来了,就连平日少出来的云嫔也出现在这里,这道士的魅力还真不小。
爹亲在主位上坐着,旁边檀木雕花椅上坐着一个看上去仙风道骨的瘦弱老人,正抓着五哥的手闭目摸索着。
“长乐参见父皇母后。”盈盈跪倒在地的我又咳嗽了起来。
“怎么这么多虚礼了?不是说了免去了吗?身子不好就不要跪了。”爹亲伸手要扶起我来,却被杯子跌落碎裂的声音惊扰了一下。
打碎杯子的正是那道士,只见他那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满是震惊的望着我。
而殿上所有人都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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