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周唯一看了周恪初一眼,依旧梗着脖子:“不要!我要回清水湾!”
想起从前周唯一一看到自己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情景,而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霍明朗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抓起椅子上的包就说:“那我走了。”
她仿佛不能面对现实,无法相信乖巧的儿子也会发脾气说出伤人的话。霍明朗走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电梯口。周恪初连忙从餐桌前奔了出来。
“朗朗!”他一把抓住了快要进电梯的霍明朗:“不要生气,一一还是小孩子。”
霍明朗倔强地站在那里,不肯回头。周恪初没有办法,只好走到她跟前,却看到她已经哭了。
这是周恪初近来第二次看到霍明朗哭,她哭的时候从来不会有声音,连啜泣声都没有,只是流着泪,大眼睛眨巴一下就是一滴泪珠。
“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呢?他是无心的。”周恪初替她擦了擦眼泪。却听到霍明朗无奈地说道:“小孩子无心的时候才会说真话。看来他是不喜欢我了。”
“瞎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忘了他连你给的一个小钥匙扣都当做宝贝的。”
霍明朗无心再说,只是摇了摇头,她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肩膀一直垮着,一会儿之后她说:“我先走了,明天放学我再去接他。他这两天不开心,你多照顾照顾吧。”
眼看着电梯门又开了,周恪初心里有一丝又一丝盘根错节的又被狠狠压制的期待和*。它们时刻叫嚣着要冲开牢笼,眼看着霍明朗就要走了,他终于脑子一热,感情占据上风,立马跟了上去。
待到了电梯里,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周恪初才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送你回去。”
霍明朗就站在他的身侧,从她的角度看几乎能看到周恪初不甚自在的小动作。那一刻她觉得,啊,原来周公子,取次花丛懒回顾的周公子在他的人生中,也有这样的一瞬间。
电梯的数字在一闪一闪,二十八层的距离仿佛只用了几秒钟,很快的,就到了楼下大厅。
天又在下雪了,乌黑的天色下细白的小雪花从天空中徐徐落下。悄悄落到了两人的发梢、肩头和身上。周恪初走在霍明朗的身侧,一直跟着她到了地下室的停车场。
霍明朗终于开口了,问道:“好了么?”
周恪初浑身一震,她问自己好了么。她也是了解他的,知道他的那点可笑的心思。周恪初顿时觉得有点泄气。想起那日在湖边她的一字一句,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先走了。”霍明朗从包里掏出车钥匙,很快就转身进了停车场,只给了周恪初一个肩头落满白雪的背影。
黑色雪佛兰一闪而过,周恪初站在停车场的出口处,头发上都是白雪,风一吹,落了一地。他低头站了一会儿,就听到周唯一的声音传来:“爸爸!你为什么这么笨!”
小朋友像一个糯米团子一样,出来的时候大概前台给他裹上了大围巾,他几乎只剩下一双大眼睛骨溜溜地转。周唯一气呼呼地又说:“爸爸,你赶紧追呀!”
很快的,糯米团子就奔了过来,唉声叹气:“有你们这样的爸妈真烦人。爸爸,你要主动一点啊,我记得以前盛泱爸爸追盛泱妈妈的时候可是天天除了上厕所都跟着的。”
“不见面,感情就容易淡啦!”最后他还总结陈词。
周恪初眉头皱起来:“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这个不用交,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是你自己太笨,连这个都不知道。”周唯一狠狠推了一把周恪初:“你快点去追妈妈啦。喏,我帮你把车钥匙都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