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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奴仓促的抬了一下头,回答道,“略知道一二。”
“那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做雷彪的侍卫?”云裳试探性的问了出来,亭奴侧着脸仔细想了想,“有的,只是这个人之前请了假,前几天才回来。”
“哦,原来还真有这么个人,我听说这个人的武功很好,我姐姐很想请他过来试试身手,这样吧,你什么时候到长公主的殿里头去的时候,替我转告他,让他找时间来我的莲心小筑里,陪我姐姐过过招吧。”云裳说的很自然,也很随意,好像真的有那么一档子事儿似的。
亭奴立马答应下来,他是出来到尚药局里取一些草药回去做药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云裳,便顺便说了起来,可他耽误的时间有些太久了,这个时候尚药局已经错过了去取草药的时间……云裳看他脸上一阵犯难,便问了出来,亭奴简单的一说,云裳哑然失笑,她自己也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朝霞,冬天的黄昏来的特别的短暂。
她也在此处耽搁了不少的时间了。是时候该回去,拍了拍还在费心思想着去别的宫殿里找找熟食的内侍们借一点草药的亭奴,道,“走吧,你刚说的那几味草药,我那里都有,你且去拿一些将就将就好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月袖舞流光
冬日天气冷如冰,清晨的空气中居然隐约有了极细的流霜飞舞而下,挂在皇宫内院里的一株株琼花玉树上,金色的琉璃瓦在霜气里闪着灿烂的金光,极尽奢华。玉树之下有人在来回的不安挪步。
云裳一大早被莫名其妙的叫道了这里,而且没有人对自己说上一句半句的解释。
最最让人生气的,是来通报讯息的侍女,她们用的幌子竟然是……皇后娘娘。
所以云裳根本没有怀疑她们的话中是不是藏了水分,直接就抛下“孤苦伶仃”的莲准,一大早的跑到了这个根本没人在的地方来……她揉了揉冻得发僵的双手,一对脚也觉得的好像被冻僵了一样的不能动弹了。
再这样下去,估计她会冻死在这儿吧!
这可不成。
云裳左顾右盼了很久,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但是这个院子很大,她走了几次,都没有走出去,那个出口好像是偏偏和她自己作对一样,根本找不到。
实在被冻急了的云裳只好出此下策,在这一株株玉树琼花之中,疏开一对广袖,将外面累赘的羊毛绒的外敞紧了紧,在树下翩然起舞。一些冰冷的流霜似乎凝聚在她广袖之上,她冬天的衣服没有过多的艳丽的色泽,她的衣柜里头不过是一些素白色的衣裳,自从母亲过世之后,她还没有添置过什么好的衣裳,后来有了两套衣服,还是顾籽萄送了她一套,再有就是楼云钰之前送过自己的一身衣服了,可是这两身衣裳都是秋天时候的服饰,后来入了冬天之后,顾籽萄倒是又要送给她一些衣裳,可是都被云裳蜿蜒拒绝了,她骨子里虽然不是一个极其清高的人,可是她也不想让别人将自己看轻。更何况,赠人衣物这件事情,让她直觉得联想到了她所在的那个地区如果发生了什么地质灾害或者是天灾人祸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要施以援手,正所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就是这种被人接济的感觉,让云裳很难受。
她活着的时候可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富美啊,怎么可能去接收一个朋友类似于此的好心帮助?
可是云裳自己也实在是懒得出去买什么衣服,或者是招来什么好裁缝为自己量身定做一些拿的出手又体面的衣服来。
楼云钰偏偏说她这样清雅素淡的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很好看,可是和她常常在一起研究事情的文先生却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不想去做衣服,而是……她目前要把所有的钱都用在自己的暗力的建设当中……
多一个子儿的无用的钱,她都是不会花的。
于是就穿着这样一件素白长裙的云裳在如此奢华恢弘的琼花玉树之下,翩然起舞,一举手一抬足,都带着那么多的魅惑和灵性。
在上学的时候她就被人称赞过,是被上天眷顾的舞者,因为她的灵动和内敛的秀气与不羁的洒脱之气,让她整个人在开始舞动起来的时候,都陷入了一种不可言喻的美丽之中……
因为寒冷而开始的舞蹈却因为在其中得到了欢愉而开始逐渐的放开,奔放的动作洋溢着她的热烈的情感……而在此期间,在重重的玉树琼花之后,有那么一个人一直负手而立,用一双浸淫邪气的眼睛打量着这个浑然不觉的女孩儿。
“太子殿下的眼光果真不错,”站在那样一对眼睛的主人的身边的人是个不怎么高的胖子,一只手里还托着一卷太子凤紫汕刚刚看过一半的书卷。
太子微微得意的笑了起来,“老师,我早和您提起过,这个女子是我此生一定要得到的女子。”
那个矮胖子跟着呵呵一笑,“不过,太子殿下如果要得到手还有几分困难。”
“怎么?你是不相信本太子泡妞的手段?”太子的脸上忽然生出一阵傲然来,要说到底,这个小姑娘还真不是自己在这方面的行家,虽然上一次用“流春”这样的媚药都能让她逃了过去,但是太子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是个愈挫愈勇型的好色狼,对他来说,云裳这种越是难摘下来的带刺的玫瑰就越是有吸引力和挑战力。
“呵,属下怎么敢在这和方面怀疑太子您呢,老臣的意思是,太子如果一心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获得这个女子的喜欢上,想必,有的老家伙是第一个要跳出来阻挡太子的吧。”矮胖子说的很诚恳,但是他低垂着的脸上去有一丝狡猾的笑意隐隐浮现。
听他提起这一段事来,太子果然有那么一瞬的不耐烦,一挥手将拳头放在身旁的桃花树上,冬天已经干瘪了的树干发出一声悲鸣,显然,太子这一拳头用的力道不小。
“可不是!曹汝言那个老家伙!就知道和本太子过不去,整天不许我做这个,做那个,我知道,他从心里头瞧不上我这个太子。”太子的眼中闪烁着一种阴鸷的气息,好像两条闪电,从他的眼中惊慌的闪过。
“想的美啊,本太子就是要那个老家伙好好看清楚,我是个怎样的人物。”他靠着枯瘦的桃花树干,轻轻笑了起来,身边的矮胖子及时的将一句句的恭维话送到他的耳边。
本来气势凶凶的太子殿下在听完这些舒心的恭维话之后,心里的怒气就已经减退了一半,狠狠的哼了一声,没了继续欣赏美人舞姿的他转过头去对身边的矮胖子说道,“去准备一瓶流春来,我不相信一个女人会那么难弄到手。”
“是,太子殿下。”矮胖子弯下腰的时候,说道。
树影下,那一个穿着单薄羊绒裙衫的女子还犹自不觉,有那么一场噩梦,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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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公子,你很聪明对不对?”趁着被他上药的功夫,香香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莲准耳力很好,自然是听到了她的话,手上上药的动作不减分毫,笑了下,“不,不,不,我在聪明的香香姑娘面前,还差的远呐。”
“哎,莲公子,您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了,我是有一件事情,从早上想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香香第一次这么稳妥的和他说话,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弄得莲准都有了那么几分的不适应。
把擦了药的纱布放在桌边伸手可及的地方,莲准在她的对面坐下来,说道,“那还请聪明的香香姑娘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都想了一个上午,还没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呢?”其实,他说着话的时候是存了几分想要逗弄香香的心思。
香香也不计较他的口气和戏谑的眼神,被糊住了药膏的嘴巴挣扎着迷迷糊糊的说道,“也不是什么很难得问题,只是我的脑子这几天都在给旻言那个小子琢磨如何做好吃的点心的问题上,所以才会这么困难得思索不出来一个结果。”
“哦?那我更要知道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的一个鬼问题了啊。”莲准露出一个很绅士的笑容来,说道。
“你说,皇后娘娘要来接走小姐去花园里游园子,可是为什么她派来的接小姐过去的侍女却都是太子殿下手里的人呢?”香香尽量用自己最简洁的办法来表述清楚这个问题的本质所在。
莲准脸色一变,尽量不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慌乱,“你是说,早上来的那一伙侍女小厮其实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香香眨了眨眼睛点点头,“没错。”
“可是他们却打着的是皇后娘娘的名头?”莲准已经皱起了眉头。
“没错。”香香再一次诚恳的眨眼睛点头。
“唔,那他们有没有说皇后娘娘是要邀请小郡主到哪里去呢?”莲准思索了下,问道。
“没有。”香香这一次摇了摇头。
“这样的话……”莲准站起身来,用没有沾染上药膏的一只手来弹了弹身上的褶皱,说道,“那看起来我是要出去一下了。”
“马上要吃午饭了呀,你去哪里?”香香在他后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