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帮个忙,”云裳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请那个女红课早几天开始,而且,最好女红老师每天都要留一些作业。然后,对我们稍稍严厉一些。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帮上忙。”她期待的看着他,大大的眼睛眨啊眨。
黄白橘一愣,将手里的水壶放到火炉上,“你怎么知道,女红课要提早开始?因为之前的瀚海来使和过年的事情,咱们太学院的课程耽误了不少,后期的课业肯定是要加快脚步的,而且……据我所知,教授女红课的这个老师,的的确确是京城里有名的严厉的主儿。”
云裳露出一幅惊讶的样子,一拍大腿,“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真是天助我也!”她欢快的将手里的火笼朝他一丢,跳下椅子来,“多谢你了,黄先生!我走啦!对啦,一会儿你千万别告诉顾姐姐我来过你这里啊。”
黄白橘看着她纯真的笑脸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随和的点了点头,“放心吧。”
看她跳着走远,黄白橘笑了笑,将水壶端起来捅了捅火炉力烧着的煤炭,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到底在琢磨什么鬼主意。
第一百三十三章空手套拳谱(下)
“诶,今天听说要来一个新的先生呢。你听说了吗?”
“什么?难道黄先生不教我们了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刚刚从后院过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不曾见过的人在廊下站着,穿的衣裳一看就是先生的宫服,不过看阶品,自然是比不过黄先生的阶品的啦。”
两个年轻的姑娘在一起交头接耳,不过这说话的声音却已经足够让其他的人听个清楚,她们正在讨论的热闹,忽然看见云裳从外头进来,这时候女生甲忽然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在云裳路过她的位置的时候,轻轻的伸出了脚,云裳仿佛是脚下生眼一般,轻巧巧的从她迈出来的腿上垮了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端端正正的拿出来书囊,将昨天得到作业都拿了出来。
女生甲一击未成,朝女生乙飞了一个眼神,女生乙立马会意,从座椅的后排绕过去,在云裳回头拿东西的时候,打算将她桌上的书囊拽到地上,只是她的手才刚到的时候,就被人一拉,然后就是顾籽萄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云裳,你今天这书囊里装了屎么?”
云裳转过身来,一愣,倒也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只瞧着顾籽萄的脸说,“大概是吧。”
“我说么,你要不是装了屎,怎么引得那么多狗都跑来招惹它呢。”顾籽萄不阴不阳的说了出来,惹得周围的人一阵轻笑,女生乙脸色通红,朝课堂的另一个角落看了看,又愤愤的看了一眼横插一脚出来的顾籽萄,转身快步走了。
云裳还要伸手去书囊里头拿东西,不料顾籽萄却一脸嫌弃的将她的书囊拽了过来,把书都倒了出来之后将空空的书囊一丢,“被那么脏的手碰过了,你还要啊。”
云裳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书囊被这个顾大姐很有气势的丢在了地上的角落,“你倒是丢的痛快,可我一会儿要怎么拿着书走啊。”
“诶……这个嘛。”顾籽萄显然是刚才一时情急的举措,也没考虑到云裳之后要怎么办。抓了抓脑袋,不甘示弱的将自己的书囊也拽了过来,“难道我的书囊是白给的吗?就是把你装进去都绰绰有余呢。”
云裳笑了下,不再同她争辩,反正幸亏有她刚才的仗义出手,才免除了让自己丢丑的尴尬。
陆陆续续,楼云钰和陆家兄弟也都进来,彼此分别打了招呼之后都落座在自己的位子上。
“大家安静一下。”身为太学院的学士,黄白橘一身正装的走了进来,示意大家都安静的坐好,“今天因为正史课的周先生身体略为抱恙,故而,今天的正史课暂时取消,改由方先生教授在座的皇子于众世子侯爷们马术,而这一位是太学院特意为各位公主郡主们邀请的京城第一针的女红先生,毕先生。从今天开始他将代替周先生的正史课来教授各位公主郡主们女红课业。”
女红……
云裳愣住了。
她愣住是因为她没想到黄白橘的工作效率这么高,她早上才刚刚跑到他那里求她帮忙,这么半个时辰不到的光景,他就已经办的妥妥的了?
楼云霓也愣住了。
因为她的骨子里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女汉子来对待的,乍然间听见让她参与这种感觉让人只能联想起来弱智女流的深闺游戏……怎么能让她不感到诧异呢?
云裳一对眼睛虽然是在看着自己的书,却滴溜溜的偷着看楼云霓那边,看她跃跃欲试的想要举手示意黄白橘,她忽然也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台子上的黄白橘,黄白橘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黄先生,我能不能随着各位皇子和世子们一起去上马术课?”楼云霓终于还是站起来,说道。
黄白橘为难的蹙起眉头,朝楼云霓抱歉的说道,“陛下吩咐说过,此番的课业要分男女两课来上,所以还请三郡主迁就一二。”
“哎哟,她是不是不会绣花啊?”
“我看也是,你看她手指头那么粗,手掌那么糙,肯定是拿不起绣花针啊。”
方才落座的女生甲乙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听见这些话,第一个拧起眉头来的,并非是直接的受害人楼云霓,而是云裳。
楼云霓尴尬的重新坐下,脸上烧的通红。
云裳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顾籽萄眨了眨眼,低声说,“怎么?你还同情她啊?”
“也不是同情,就是觉得她有点可怜。”云裳这话倒是发自肺腑,因为从前在楼府之中,只有那么一位郡主殿下,故而一家大小简直就是拿她当做祖宗一样供着,怎么可能会有嬷嬷来教给她这些相夫教子的事情呢?
她说完这话之后,自己又低下头来笑了下,不过这样也好,若非楼云霓有这样一个死穴的话,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攻破她这颗坚硬的蛋。
顾籽萄幸灾乐祸的朝楼云霓那里看了好几眼,喜滋滋的说道,“这两个人的爹都是外度的节度官员,在京城里其他人都敬她们几分,故而骄纵惯了,连你和楼云霓都不放在眼里。”
云裳淡淡一笑,“顾姐姐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知道,在京城里但凡是身家有一些背景的世家子弟和郡主小姐,都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楼铎当丞相的时候也是个清官,和朝中的一些官员们结怨不少,也可以说得上是结怨甚深,何况他现在还辞官回家了,这就让他们这些楼家的孩子在各府中更没有什么地位了。
顾籽萄急的一阵啧啧牙花,“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好啦,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好,不就足够了。”她笑得暖如春风,将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顾籽萄嗔怪的一惊一乍,“你这人,刚才还说的那么可怜,这会儿又笑,真是难以捉摸。”
云裳又是一笑,便不再多说,今天的这一堂女红课果然上的十分的惨烈,原来女红针织不好的女孩子不止楼云霓一个,但是楼云霓却绝对的绝是绣得最烂的,而且是入门最难的一个。
刚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练习练习绣个横平竖直的直线,但是很快就有人不满的要求毕先生加紧速度和提高难度。
毕先生虽然是个男人,但实际上他是个很女气的男人,一双手包养的比女孩子还要柔软细嫩,捏着绣花针的时候,手指头都圈做了一个漂亮的兰花指。看得底下的一众娇生惯养的女子们都自叹弗如。
其实云裳的绣功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鉴宝的功力没的说,只是其他的家务和女红都不怎么能说的上一个好字,这古时候的绣花针更是难弄,虽然是二皇子曾经说过要绣一个荷包给他,可是她自己已经自顾自的将这件事情给屏蔽掉了,反正她做了就要丢丑,而且那个人上一次还说过不救她这种话呢。
哼,一报还一报,他不救她,她也不给他绣荷包好了。
嗯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云裳,你想什么呢?毕先生让画小样儿呢。你想怎么画?”顾籽萄拿着笔开始犯了难。她虽然女红倒是可以,可是,这画画的事儿她一向不如云裳。
“画什么……嗯……”云裳刚刚显然是在走神,这会儿被顾籽萄乍一问,有点迟钝的看了看自己眼前的白色宣纸,随手画了一株孤傲如雪的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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