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皱,摇了摇头,将视线看在楼云钰的身上。
云钰也没奈何的摇了摇头。
几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丢了?我就不相信,会有这种蹊跷事!香香,你好好动脑子香香,你家小姐在临走之前就没告诉你她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顾籽萄急的只差跳脚,香香在这种巨大的声势压迫之下,费劲脑细胞的又想了一遍,“奴婢猜,奴婢猜……”
“你猜什么?倒是说啊?”
“奴婢猜,小姐是和莲公子……私奔了!”
一语惊四座!莫不如是!陆谨惊呆的看着楼云钰,云钰则完全没有明白香香话中的意思。顾籽萄最先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她往椅子上一坐,“云裳不是个没轻没重的人!再说,她要是想和莲准那小子私奔,还用等到今天吗?真是!小公主,你觉得呢?”
凤紫湘澄净的大眼睛里闪过紧张的神色,缩了缩脖子,“我……我也不知道啊。或许,云上妹妹只是一时的好奇贪玩,过几天就会自己回来了,也说不定。”
“事情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顾籽萄泄气的重新站起来,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只怕她现在不回来,倒是一件好事。”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人,雅墨和旻言跟在他的身后,都是一脸的难过。
顾籽萄看了他一眼,“呸呸呸,黄先生你就是个乌鸦嘴,什么叫不回来是好事?”
黄白橘并不和她计较无礼,只是淡淡的对着在座的各位说道,“想来大家还不知道,九龙碑已经被盗。而丢失的时间,和楼云裳出行不归的时间,正好吻合!”
“啊?”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顾籽萄大惊失色的点着黄白橘说,“你的意思是说,云裳,云裳是……”
“怎么可能呢?云裳妹妹那么天真活泼,怎么会做这种事,黄先生,云裳妹妹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凤紫湘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
跟随在黄白橘身后进来的陆家二公子陆慎冷声说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吧,公主殿下?”
凤紫湘刚才的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再为云裳开脱,但实际上,已经坐实了云裳就是盗窃犯的说法。
凤紫湘脸一红,不自然的避开陆慎的视线,低声说,“我……我也是一时情急……对不起……”
顾籽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先不要管事谁会偷盗了九龙碑,我们还是先把云裳和莲准找到才是上策吧!找到他们,问个清楚不就结了?”
楼云钰挥动手中的折扇,折扇的扇坠还是她赠给他的。
云裳,你到底在哪里?
陆谨抿紧下唇,忽然问道。“黄先生,现在云裳不在京城的消息,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知道?”
黄白橘摇了摇头,“消息应该还没放出去,知道的人,应该就是咱们几个。”
陆慎颇有大将风度的点点头,“那云裳暂时就还没有危险,只要她能在陛下开始彻查此事之前赶回来的话,她的嫌疑就可以降低不少。”
“但是如果陛下下令之后她仍然没有见到人影的话,那她这个畏罪潜逃的罪责算是坐实了。”平静无波的声音只能属于那个冷面冷心的陆二公子。
凤紫湘腼腆的看了他一眼,含羞的红了脸颊,“二公子分析的很对,我会想办法,让父王延迟下旨的时间,在这之前,还请大家要一起努力将云裳妹妹给找回来才是呀。”
陆慎面无表情的坐在了自己哥哥的旁边,凤紫湘的话没有得到他的响应,楼云钰站了起来,双手抱拳,“如此,云钰就替那个不懂事的妹妹多谢公主殿下了。”
“这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有些事……是紫湘应该做的。”她娇俏的脸上闪动着娇羞的光芒。
真正有些事情,才是她凤紫湘应该做的。
楼云裳,连一向以冰冷无情著称的陆慎都肯为你说话了,看来,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对面隐隐传来的杀气,让陆慎蓦地抬头,看到的,却是凤紫湘一张人畜无害的笑靥,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一百零一章鬼崖谷神医
也许是白天里的所见所闻让云裳有些措手不及,整个晚上,她都在一片虚无的梦境之中奔跑,不停的奔跑。奇怪的是,她的手中还抱着一颗亮灿灿的明珠,借助这颗珠子,她才能在黑暗的森林里不停的奔跑,而不至于被跌倒。
只是,这条林子里的路那么长,那么远,那么崎岖,她的衣裳都被伸出的荆棘草割裂,鞋子也露出了脚趾头,可她还是在奔跑,没有原因的奔跑。她曾经回头看,后面只有古怪的黑影,却没有一个人或者野兽在追赶自己?
可她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这样歇斯底里的一直不停的跑?
大概……是因为停下来的话,那些古怪的黑影就会将自己吞噬吧?
她的内心里一定有这样一块地方,是在畏惧着黑暗,畏惧着死亡。
有过一次死亡的经历之后,她不仅没有将生死看的通透,反而是更加的惜命,她的骨子里在惧怕第二次的死亡。
可是不死,就可以万事大吉了么?不死就可以满足自己的那份私心了吗?她看到的那个枯骨女凤娥,就是一个不老不死的传奇,若非是有那个古怪的封印让她丧失了血肉之躯的话,她就会像一个怪物一样,永远的存活于世,不停的看着时节交替,即便她有这种超出自然的能力和能量,却也挽不回身边亲人的死亡和永别。
想到这里,云裳奋力的摇了摇头,她不想,也不能允许自己变成第二个凤娥,她怕死,却也不愿去品尝那种离别和永生之苦。
一夜未曾安眠的她,终于在晨曦初出的时候,靠着破烂不堪的木窗睡了过去。
莲准昏倒之后,她在山林里迷茫的拖着他走,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一处破旧的小木屋。屋子里有猎刀和挂在墙壁上的矛,看样子,这里大概是一处猎人们用来避雨和休息的所在。
莲准一早晨醒来,和云裳说了几句话,就精神抖擞的出去猎兔子了。回来时,大呼小叫的声音都没能将她唤醒。
脸色有些苍白的她斜靠在木窗上,黑发散乱的披散在肩膀上,有一种颓废的美感。她的衣裙上都是刮坏的痕迹,破败的袖口和裙摆昭示了这个女子昨天在将自己拖回来的时候,并不怎么顺畅的经历。再看自己身上,莲准不由的苦笑,拖他回来的人已经如此狼狈,何况他这个被拖回来的“猎物”?
她的睫毛真长,微微卷曲的如同两只黑色的蝶停在她的双眸之上。
扑簌簌的叶子在木屋之外纷飞着坠落,落地而无声,仿佛时光,无声的流逝却伤人最深。
本来就尖俏的下巴因为这几日的困顿生活而显得更加的尖锐,好像是一把可以扎破一切的锥子。
是了,她这个人本身就是一把尖锐的锥子,平时,她将自己的锋芒隐藏的很好,不露锋芒,然而一旦将她逼到绝境,她的尖锐就会不遗余力的展露出来,刺破一切的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