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秦三元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走吧。”
从万寿寺里出来,严思语并没有离去,而是在万寿寺四周慢慢地搜寻察看,俗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在后山山坳里,发现了一条长长的石板道,直通往远处的石板道。
沿着石板道前行,他很快发现,路边的草丛里,同样也洒着一些谷粒。
看来,这真是一条秘密的运粮通道。
粮食从肃州到新州,再到桂州,行了将近两百余里,而最后的归侨却是个谜。
严思语沉吟良久,觉得只有从张老板身上,方能打开突破口,于是,他带着秦三元折回了城里。
仔细备了份厚礼,严思语方带着秦三元,敲开了张家的大门。
张府管家看见他,脸色本不大好看,可见他礼送得重,是以把他让进屋中。
“先生请在此处等候。”管家说完,自入内室向张老爷禀报,没一会儿,张老爷便整整衣冠走出,看到安然坐在桌边喝茶的严思语,很是愣了愣,然后方抱拳道:“尊驾是?”
“哦。”严思语这才放下茶盏,也站起身来,冲张老爷一抱拳,“见过张兄。”
“不敢。”
“我本一外地客商,想来贵地寻点门路,昨日在茶楼里听人说,张兄能耐,做得好大买卖,故此,想来拜会拜会。”
“过誉过誉,却不知张兄打算做什么买卖?”
“张兄向来精于此道,却不知在张兄看来,眼下什么买卖最稳妥,又获利最多?”
张老板见他言谈之间,确有几分行家里手的味道,遂收了警戒之心:“要说这稳妥之道嘛,百样人便有百样人的看法,张某不敢乱弹,要是误诱他人,可是不妙。”
“张兄也太小心了,人在江湖飘,怎么能不担起风险,不吃些苦头呢?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多一个朋友,多一条道罢了。”
“这话说得也确实。”张老板一手托着下颔,拿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严思语,仿佛在称量他的斤两,而严思语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天大的事落下来,他还是有这样一副大将从容的气度。
“不知阁下这次离家,带了多少本钱?”
严思语没说话,只是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两千两?”
“不。”
“两万两?”
严思语仍然摇头。
张老板顿时来了精神:“难不成,是二十万两?”
——商人嗜利的本性立即显露无遗——这可是笔大买卖!
严思语顿时不言语了。
张老板站起身,来来回回不住走动,心里显然在作着艰难的抉择——一则,有这么大个金主坐在面前,显然是极大的诱惑,再则,他手上那批货,也确实急着出手。
不过,他很显然还在顾虑什么,并没有言语,严思语也不催促,而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最后,张老板终于拿定主意,咬咬牙道:“其实,我手上倒有一桩责成的买卖,利润丰厚,就是不知道严兄有没有这个胆魄?”
“哦?”严思语仍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张兄不妨说说看。”
“如今孟安一带,极缺粮食,阁下只要带六十万石过去,足以发一笔横财。”
“六十万石?”严思语略作吃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自然,”张老板也定下心来,拿眼看着他,“所以我说,得是个有胆魄有能耐之人,方可做得。”
“张兄看我还行么?”
“不好说。”张老板坦言。
“既然不好说,为何还想做这么大一笔买卖?”
张老板心头豁地一跳,脸微微往下一沉,便将手中茶盏搁回桌上:“听严兄这口气,并不想接?”
“接,当然接,”严思语淡淡一挑眉,“只是这眼下,怎么接?”
“简单,张兄一次性付给我二十万两银子,我会派人一路护送张兄和粮食去孟安,张兄到了孟安,可与城内最大的几家商号联系,他们自然会和张兄谈。”
“这法子听起来,倒也简单,既如此,张兄为何不自己做这笔生意,反而转给我呢?”
“瞧阁下这话,说得见外了不是?我不去,实是因为有事在身,二则嘛,”张老板摄着眉,仔细思考该怎么说。
“二则,我跟孟安那几位老板,确实闹了些矛盾,若张兄前往,反倒便利。”
“原来是这么个缘故,那张兄现在,可否带我去存粮之处仔细瞧瞧?”
“可以是可以,不过嘛——”
严思语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十分从容地搁在桌上,张老板这下就像吃了定心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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