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当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爱你,一生至死不渝地爱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依然爱你。”
“真的?”
“真的,我起誓。”傅沧泓说着,竖起右手手掌,放在耳侧。
“好,那么,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够了。”夜璃歌说完,朝床榻的方向走去——她累了,她着实是累了,这方天下,看似是傅沧泓在打理,只有她自己知道,要付出多少。
沧泓,倘若有一天我离开了,我不在了,你可能独力支撑?
傅沧泓呆呆地看着她,忽然想起初登皇位的那一夜,他心中有的,不是骄傲,不是兴奋,而是苍凉。
一种亘古洪荒的苍凉。
而今夜,他再度感受到这种苍凉。
不知道一个拥有怎样心志的人,才能承受这样的苍凉。
“皇上。”曹仁悄悄从后方走近。
“嗯。”傅沧泓摆手,止住他下面的话语,“给朕收拾一下侧殿。”
“啊?”曹仁怔住,半晌方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着埋下头去,“是,皇上。”
这夜,夫妻俩第一次分榻而卧。
月上中天。
傅沧泓不禁坐起身来,看着空空的枕畔发呆——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一个人孤单廖落的滋味。
为什么要做皇帝呢?
其实璃歌,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好好地爱你,呵护你,疼宠你,难道这样不好吗?
他情不自禁地下了榻,穿上鞋子走到殿门处,手扶门框,望着那一扇屏风。
一颗心,忽然怦怦地跳起来,和很多次很多次并无二致,他情不自禁地迈过了门槛——其实很多次,他都想骂自己贱,为什么看到她就忍不住。
终究,他绕过屏风,走到榻前,凝视着枕上的女子,忽然怔怔落下泪来。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
轻轻地,夜璃歌睁开了眼,迎上他的眸子。
傅沧泓忽然发疯般跳起来,扑上床榻,狠狠地亲她,吻她。
“璃歌,不要,我不要……”
心中咽下声叹息,夜璃歌抱住他的脖颈,开始热烈回应——傅沧泓,或许我真是你心中那点朱砂痣,没有人能够抹去。
只是,这段感情,恐真将成为你帝王之道上,最大的障碍——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除此之外,今生再别无所求。
……
唐府。
一乘软轿停下。
便装小侍上前叩门。
院门开启,内里走出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正要细问情由,小侍已将一个匣子递到他面前,轻声言道:“请将此物上呈贵家主。”
那男子显然是见过世面的,略一点头,捧着匣子折身返回院中,约摸过了一柱香时间走回,大开中门:“家主吩咐,请贵客乘轿至内院。”
软轿启行,绕过照壁,甬道,三重中院,直至内院,方才停下。
轿帘揭起,走出一婀娜身影,在小僮的引领下直入内室。
精致的竹桌上,摆放着茶具,身着锦衫的男子正手执玉壶,朝茶盏内缓缓注入茶水。
来客也不等他招呼,已然在对面坐下,单等那茶色起来了,伸手端过一杯。
“想不到,你会亲自来,不过,我很开心。”
来客并不答言,只是褪去披风,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公子一向可好?”
“很好。”
“今天,璃歌此来,只想陪公子喝喝茶。”
“好啊。”唐涔枫点头,“红袖添香饮初茶,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公子实乃璃歌一生之至交,凡一言一行,没有不妥贴处,能认识公子,实乃璃歌一生之幸。”
“我也是。”唐涔枫略略抬头,看着她的双眼,无比真诚地道。
两人便不再言语,只是喝茶。
对于两个真正相知甚深的人,有时候,根本用不着语言的交流,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以明了对方的心态。
唐涔枫很喜欢这个时光,甚至感谢上苍赐予他这样的时光,哪怕是一场短短的梦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