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延祈嘻嘻笑着,不说话。
夜璃歌伸手摸摸他的头:“祈儿,你的确是长大了。”
“母后你不知道,祈儿还学会了游泳、骑马、射箭,以及《论语》、《春秋集注》。”
看着他烨烨生辉的面孔,夜璃歌心中忽然充满了感动,源自生命深处的感动。
他虽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却带给自己无尽的惊喜,她不由得庆幸,当初出于仁心,而做出的正确选择——留下傅延祈,留下纪飞烟。
看着傅延祈和纪飞烟有些相似的眉眼,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母后?”见她久久不说话,小延祈不由得唤了一声。
“嗯?”夜璃歌抬头,“祈儿,这些日子有没有好好照顾你父皇?”
“有啊。”傅延祈点头,“祈儿每天都去看父皇,检查父皇有没有好好吃饭。”
“那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有。”傅延祈点头,“父皇可乖了,每天都认真吃饭、睡觉,上朝,对了母后,祈儿告诉你一个秘密。”
傅延祈说着,将嘴唇凑到夜璃歌耳边,压低嗓音道:“那个什么虞郡郡主,送了几十个美女给父皇,父皇一个都没要,都全数遣反了。”
“是吗?”夜璃歌啼笑皆非,这孩子,什么时候长了这许多心眼儿?
“母后,你不相信?信,母后都信。”夜璃歌拍拍他的脑袋,“有你盯着,母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殿下,殿下。”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小宫侍的声音,“皇上有旨,传晚膳了。”
“母后。”傅延祈拉起夜璃歌的手,“咱们一起去吧。”
母子俩迈步出了宫门,却见一个十来岁的小宫侍,躬着身子立在殿门边。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惶恐。”宫侍扑通跪在地上,“小的贱姓杨,名洪全。”
“进宫几年了?”
“回禀娘娘,两年了。”
“一直服侍郡王殿下?”
“不是,从前只是打扫庭院的杂役,是,是殿下看小的忠诚可靠,特地提拔小的,做个随从跟班。”
“即如此,须得时时谨记殿下的恩泽,忠于殿下,守护殿下,明白吗?”
“奴才遵旨!奴才今生,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不管殿下去哪里,奴才都会跟随!”
“好,这才是做奴才的本分。”夜璃歌点点头,携着傅延祈的手,离开了寝殿。
却说龙赫殿正殿中,傅沧泓早已命人排下御宴,单等他们母子二人,一见着夜璃歌,他的脸上顿时浮满笑容。
夜璃歌和傅延祈相对入座,拿起玉箸刚要开始用餐,忽然注意到什么,复站起身来。
“璃歌?”
“我去看看青璃。”
“母后,青璃是谁啊?”
夜璃歌神色淡然,并没有言语,拖着长长的裙摆朝外走去。
侧殿的门紧紧闭着,夜璃歌近前叩门,却半晌不见动静。
“璃儿?璃儿?”她接连喊了两声,始终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推门而入,却见安阳青璃躺在枕上,面朝里边墙壁。
“璃儿?”夜璃歌凑到近前,正要将他抱起,却发现他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泪痕。
“璃儿?”夜璃歌倾身坐下,把他翻过来,用衣袖轻轻拭去他脸上泪痕,动作温柔至极。
安阳青璃的泪水反而流得更凶猛了。
这时,旁边的傅延祈终于忍不住了,几步冲上来,去扯安阳青璃的衣袖:“你是谁呀?竟然不理睬我母后?”
“祈儿。”夜璃歌一声轻斥。
傅延祈嘟着嘴,不满地退到一旁,看着安阳青璃的目光中,却不乏妒嫉。
“璃儿,姨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再怎么难受,也要吃饭。”
安阳青璃终于睁眼,默默推开夜璃歌,落到地面上。
夜璃歌站起身,一手牵着一个,朝殿外走去。
一路上,傅延祈始终好奇地偷窥着安阳青璃,安阳青璃却冷得像个冰娃娃,目不斜视,旁若无人。
此时的他们,都不知晓命运对他们的未来做了什么样的安排。
在他们混沌未知的脑海里,所行所为,只是出自本能。
孩子的心,就像一颗纯净的水晶,近朱则赤,近墨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