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金瑞来的战报。”
“嗯。”御案后的皇帝应了声,但两眼始终闭着,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揉着额头。
冯翊近前,轻轻将信函搁在桌上,便转身悄悄退出。
他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很不好。
傅沧泓的心情的确不好,他始终在琢磨,夜璃歌的去向。
她会去哪里了呢?
照理说,以她的手段和能耐,金瑞边线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半点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为什么却没有丝毫回应?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出现?
睁开眼,看着桌上的信函,他懒懒地拿起,撕开封皮,从里面抽出纸页。
围而不攻?
黑眸沉了沉,他方拿起朱笔,在信函末落下一个字:准。
批完御案上所有奏折,他方才站起身,转回内殿。
“参见父皇。”小延祈立在门边,朝他弯腰行礼,傅沧泓却视若不见,径直从他身前掠过,小延祈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挪着步子跟进内殿,垂手而立。
傅沧泓仰面躺下,神色怔然地望着殿顶,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
傅延祈也屏声静气地立着,直到傅沧泓睡熟,他方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内殿,取出床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傅沧泓身上。
这个孩子,这个并非因爱而诞生的孩子,经过连串风波后,已然变得早熟。
夜,全部黑尽,傅延祈一个人出了寝殿,沿着御道慢慢地走着,直到湖边。
他在一棵柳树下立定,然后望着黑漆漆的湖水,开始发呆。
幽凉的风吹来,拂动他的衣角。
“祈儿。”
一个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身后响起。
傅延祈慢慢地转过头:“母亲?”
“祈儿。”女子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子,定定地瞧着他,“不开心?”
“嗯。”傅延祈点点头,小嘴一撇,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父皇不理我,母后也不理我,祈儿好可怜……”
张开双臂,纪飞烟把他抱进怀中,贴着他的耳际轻轻地道:“傻祈儿,父皇最近心情不好,你要多体谅体谅他,明白吗?”
“父皇……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因为母后吗?”
纪飞烟轻轻地叹口气,其实,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夜璃歌总是莫明其妙地失踪——她明明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系着傅沧泓的情绪,甚至是更多的变数,可她始终那样任性……
“祈儿,别怪你父皇,好好地陪着他,让他感觉到你的存在。”
“这样就可以了吗?”小延祈揉揉自己的双眼。
“嗯。”纪飞烟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
“母亲,你,你最近开心吗?”
“只要祈儿开心,母亲就开心。”
“祈儿会很开心很开心的。”傅延祈终于弯起两只眼睛,活泼地笑了。
看着这样的他,纪飞烟心中顿时充满疼爱,忍不住捧起他的小脸,重重地亲了两下。
浓浓的亲情,终于消解了小延祈心中的不快,使得他可以带着一颗洒满阳光的心,重新回到父亲身边,安慰他的落寞。
傅沧泓,你真地应该看看,应该好好看看,这世间爱你的人,从来不只夜璃歌一个。
……
“想不到,吴铠那家伙,真是个信守承诺之人。”南宫墨端坐于龙椅中,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几许元气。
“皇上,臣妾有个建议,只是说了,皇上只怕会不开心。”
“你且说来。”
“臣妾请皇上,委曲求全,一面与吴铠佯装议和,一面寻隙离开宋京。”
“什么?!”南宫墨霍地瞪大双眼,“你要朕离开宋京?”
“对,”萧絮儿神色坦荡地看着他,没有半丝迟疑,“眼下宋京城人心动荡,迟早必破,难道皇上,非要等到众叛亲离,让那些虎视眈眈者,捧着皇上的人头,去献给吴铠吗?”
南宫墨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萧絮儿深吸一口气,方才不疾不徐地道:“再观宋京城外,天大地大,有的是好山好河,凭皇上的本事,难道还不足以另寻一方安身之所,东山再起吗?”
南宫墨摸着下颔,沉默良久方抬头,一字一句地道:“好,朕答应你。”
……
“和谈?”吴铠看看手中的纸笺,再看看站在案前的金瑞来使。
“正是。”对方一双倒三角眼,长相并无甚出奇处,眉宇间甚至浮动着一团晦气,“我家皇上说了,愿在一个月内,理清城内各项事物,安排人员,拟好章程,与将军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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