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很长一段时间,他方才蹑手蹑脚地迈进屋中,绕过屏风。
几抹荧色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映出屋中的一切——桌椅俨然,却空无一人。
她不在?
傅沧泓的心蓦地悬了起来——难道他长时间以来的感觉,竟然是真的?
提步走到床边躺下,他把自己整个身子深深埋入暗影中,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璃歌始终不曾出现,直到迷蒙睡意涌上来,才听得窗格子“嗒”地一声碎响,傅沧泓蓦地瞪大双眼,打迭起精神。
帐外传来衣衫摩擦的沙沙声,烛火明明灭灭,女子一只手撩起纱帐,陡然对上男子的眼。
“你去哪里了?”
“见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傅沧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你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傅沧泓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夜半三更出去私会男人,还敢说我无理取闹?”
夜璃歌的双眼倏地冷了——她能容忍他数落她一切过失,唯有这条,她,不允许!
“唰”地转身,她疾步朝外走去。
“夜璃歌!”男子慢慢坐起身来,将她叫住,“你不爱我了吗?”
夜璃歌身形凝住。
“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们之间像是隔着层什么?为什么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看在我眼里都是那样匪夷所思?你不想解释我理解,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喜欢。”
夜璃歌再次转过了身——解释?世间很多事,不是能够解释清楚的。
我该向你解释什么呢?是告诉你天下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容易得到?是提醒你不要太过得意,要时刻打点起精神注意行将到来的危机?
你不会相信的。
很多事,在没有发生之前,全世界的人都不会相信,包括你。
这就是先知先觉者的无奈,他们总是能比寻常人看到更多的东西,也正因为看得多,所以先行一步,因为先行一步,反而会招人猜疑。
有时候,甚至包括他们最亲最爱的人。
什么都没多说,夜璃歌从袖中抽出把匕首,走到傅沧泓面前,将刀柄递给他,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相信我,就选择继续相信,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可以用这柄剑,随时随地地杀了我!”
“璃歌!”傅沧泓微微睁大双眼。
“皇上,还有别的疑问吗?”
傅沧泓沉默了好片刻,方才将那柄匕首“嗖”地插回剑鞘之中,反手递回给夜璃歌,垂下眼睑:“不,我宁可你杀了我。”
然后,他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夜璃歌:“我的命,都是你的,何况其它,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夜璃歌眸光清澄地看着他。
只是什么,只是什么呢?
傅沧泓却说不出来。
有些事情,他宁愿永远压在心头,不要说出来,会比较好。
“没有什么,时间已经很晚了,安寝吧。”
……
“夫妻同心?”
瞅着手里的字条,杨之奇淡淡挑起眉头。
“怎么了?”虞绯颜走过来,眼中满是好奇。
“没什么。”杨之奇快速答道,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一旁,虞绯颜撅起嘴,偏拾起来,不满地嘟哝道,“有什么好掩掩藏藏的?我偏要细看看。”
“夫妻同心?这是什么意思啊?”眼珠一转,虞绯颜凑到杨之奇跟前,“难道是说,咱们俩?”
“你想多了,那只是我随手写来玩玩的。”杨之奇并不想多说,口吻淡然。
“真的?”虞绯颜的神情都很疑惑。
“信不信由你。”杨之奇说着站起身,绕过桌案,朝门外而去。
“相公!”虞绯颜跟上前攀住他的胳膊,“你生气了?”
“没。”杨之奇摇摇头,“你啊,就是好奇心太重,什么该管的,不该管的,都偏要去细细研究。”
“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虞绯颜不满地嘟哝,“人家哪是什么事都关心?只有跟你有联系的,人家才会放在心上,至于其它,我虞绯颜才懒得理会。”
“是是是。”杨之奇连连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都是为了我好,夫君领情了,好么?”
“那你奖励我点什么?”虞绯颜却不依不饶。
“你想要什么?”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