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见她郁郁不乐,云儿细心解劝道,“您已经尽力了……”
南宫筝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远方空蒙蒙的天际——时到如今,她是不是该向傅沧泓点头认输,请他心存仁慈,像对待璃国皇室那样,宽待她的亲人呢?
就这样认输吗?
就这样,将祖宗的家业,拱手让位于人吗?
南宫筝心里实在有太多的不甘,只可惜她并非男儿之身,纵然有满腹的智谋与韬略,却终究逆转不了一切。
可为什么,那个女人却能?
夜璃歌,你为什么能?
犹记得在炎京城中见到她的第一面,就被她冷艳的气度所震惊——冽如刀锋,逸似流云,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总是一语中的,是那样地绝色惊人,却从来不会倚仗自己的美貌,在男人跟前卖俏,偏是那样冷若冰霜的高傲,收服了大把男人。
安阳涪顼,傅沧泓、傅沧骜、西楚泉……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她的绝代风华所倾倒。
曾经以为,她所凭借的,只是自己显赫的家世,出众的容貌,渊博的学识,可是直到今天,她方才隐隐觉出,夜璃歌的身上,还潜藏着一股巨大的能量,逆转乾坤的能量。
得夜璃歌者,乃得天下。
这句戏言,竟然成为全天下人心中的魔魅。
天下无数男人,看到傅沧泓的痴情,都觉得那个男人傻,然而那个男人,是真的傻吗?
他抛弃了国,抛弃了家,抛弃了所有的一切,只是至死不渝地追逐那个女人。
她,叫夜璃歌。
是全天下男人心中,梦一般的存在,神一般的传说。
夜璃歌,你到底还有多少能耐?
能够翻天,还是能够覆地?
想起她那双眼睛,南宫筝忽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输了。
就这样输了。
当傅沧泓成功征服夜璃歌芳心的同时,他就已经得到了整个天下,接下来发生的,不过顺理成章而已。
南宫筝阖了双眼——争什么呢,还有什么可争呢?
既生夜璃歌,何生南宫筝?
“我们走。”
“殿下?”
“走吧。”
“去哪儿呢?”
“我也不知道。”南宫筝一脸茫然,或者,她该找个没人的地方,隐遁江湖,从此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这世间如何,干戈如何,再也不要去管。
云儿到底只是个奴婢,又没什么大见识,主子说什么,她自然只能听什么。
……
“歌儿。”
傅沧泓抱着夜璃歌,将脸庞深深埋进她的衣衫里,吸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嗯?”
“忽然间觉得好满足。”
“是吗?”夜璃歌伸手摸摸他的头——很满足吗?
“我没有想到。”傅沧泓抬起头来,神情有些恍惚,“我真的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夜璃歌什么都没说,只是扯动了一下唇角。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
“知道一切,会朝哪个方向发展?”
“这个,重要吗?”
“对,不重要。”
傅沧泓幽幽地笑了。
对他们二人而言,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最为重要。
“皇上。”曹仁匆匆奔进。
“什么?”略整了整衣衫,傅沧泓慢慢坐起身来。
“大司命和丞相在御书房候见。”
“歌儿。”傅沧泓转头看着夜璃歌,口吻柔和地道,“我去去便来。”
“好。”夜璃歌轻轻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皇后娘娘。”火狼从树荫里闪出。
“本宫让你办的事,如何了?”
“启禀娘娘,一切均已妥当。”
“好,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夜璃歌点头。
“属下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还有一件事儿。”在他转头将行之时,夜璃歌出声将他叫住,“不到最后关头,不必告诉皇上。”
“是,皇后娘娘。”
待火狼离去,夜璃歌方才站起身,来来回回地在院子里走动着——眼见着天下将尽归北宏版图,她心中有的,却并非宿志得偿的快慰,而是一种淡淡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