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与虞国同存同亡!”
“好!”虞琰重重一掌拍落在他肩头,“有爱卿这一句话,朕心甚慰,从此以后,虞国的安危,朕的存亡,都系于爱卿一身了!”
杨之奇心中一阵热浪激涌,随之而来的,还有泰山般沉重的压力。
……
辇车缓缓行驶着。
傅沧泓拥着夜璃歌,半靠在车臂,始终握着她的手,看着窗外的树影一丛丛划过。
“杨之奇会蛰伏很长一段时间,”夜璃歌的嗓音轻轻响起,“而你,可以借此机会,荡平夜魁,稳定后方,同时加固东边的防线,沧泓,我……”
“你能不能别再操心这些事儿?”傅沧泓忍不住打断她的话头。
“你听我说完,”夜璃歌抬头扫了他一眼,“我想了个法子,在东边边界上,修筑三座城池,呈犄角形,这样,就可以将防线拉长两倍,而且,不管哪一座城池遭到袭击,其他两城城池都可以同时进行救援。”
傅沧泓仔细地听着,不得不暗赞,这确实是个妙策。
“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别的,我暂时还没想到。”夜璃歌有些疲惫地合上双眼。
傅沧泓拿过锦毯,将她的娇躯裹起来,亲亲她的额头:“好好睡吧,离驿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夜璃歌含混应了声,顺从地阖拢双眼,也许是因为受伤导致失血太多的缘故,她这几日很是嗜睡,经常躺在傅沧泓的怀中迷糊过去。
终于,辇车在行宫前停下,士兵近前打起帘子,傅沧泓抱起夜璃歌,下了辇车,步入行宫之中,将她置于床榻上,又亲自打来热水,为她洗手净面,再细细盖好被褥,而自己出去巡视了一圈,方才回到屋里,却听得小青璃在哭,不得已抱着他,逗哄半晌,直到他睡熟,自己才上榻歇息。
半夜里醒来,枕畔却不见了夜璃歌,傅沧泓一惊,赶紧着翻身下榻,出门找寻。
沿着狭长昏暗的楼道登上顶层,方见夜璃歌立于栏杆旁,正极目望着远方,他立在楼阁口,并没有上前。
“伫倚危楼风细细,黯然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她语声细柔低缓,似含着无限的寂寞与凄楚。
傅沧泓终于忍不住,上前拥她入怀:“夜风这么凉,你做什么又跑出来?”
“我……”夜璃歌转头看了他一眼,“一时觉得心里闷闷地,所以想出来走走。”
傅沧泓抬手,将她耳边的乱发理到耳后:“怎么就闷了?你说出来,我替你排解。”
“不过一时有些触景伤情,过会子就好了。”
“凡事总有个缘故,别藏在心里,看憋坏了。”
“我哪有那么娇弱?”夜璃歌微微一笑,“陪我待会儿,吹吹风吧。”
于是,两人并肩立在风里,就像两株连根而生的树。
黎明的晨光冲破了黑暗,橘红色的朝阳缓缓升起。
“看啊——多漂亮——”夜璃歌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大约天下间,再没有初晨的朝阳,更让人觉得快活,觉得温暖,更能照彻人的心扉了吧?
“嗯,很漂亮。”傅沧泓刚答了一句,忽然察觉到情形不对,转头看时,却见夜璃歌已经歪倒在自己肩上,唇角边缓缓浸出一丝鲜血。
“璃歌——”
清晨寂静的驿站里,蓦然响起帝王惶乱至极的喊声——
璃歌!璃歌!璃歌!
我的璃歌!
第三百五十三章:爱成心魔
初秋了。
叶子一片一片不住地往下掉。
整个天定宫冷寂黯然,听不到任何的欢声笑语。
皇帝整日整日守在龙赫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龙极殿中。
“冯大人,你看这——”
“让百官们把所有的奏折都呈上来吧。”
梁玖点点头,将手一摆,立即有宫侍走出,将一本本奏折收上来,呈至案上,冯翊也不说话,自己走到御案后,拿起朱笔,开始专心致志地批复奏章,梁玖立于一侧,凝神注视他半晌,方转身步出。
不得不说,傅沧泓当初简拔冯翊,并授予他重权,是非常明智的选择,这些年来,皇帝为了个人感情的事,折腾来折腾去,朝廷里泰半的事务,都是冯翊给顶着,而这家伙精力旺盛,一应事体打理得井井有条,纵然是那些老官僚,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更难得的是,冯翊这人并没有贪恋权位的野心,从来没有利用权力施恩施惠于人。
只是——长此以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
“璃歌,你看,这院子里的菊花都开了。”抱着女子靠坐在栏杆旁,傅沧泓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别睡了,睁开眼看看,好吗?”
夜璃歌却是前所未有的安静,眉宇间没有了从前的凌厉,也没有了一贯的活力,任男人千呼万唤,她就是不作回应。
“璃歌!”他终于有些发狂了,捏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晃动着。
斜插在髻间的发簪坠入湖中,发出“咚”的响声,满头的青丝洒扬开来,随风飞扬。
“璃歌,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送她去翠屏山吧。”
一道凉幽幽的声线从旁侧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