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夜天诤气色已经好了很多,正倚在椅中观书,她稍稍放下心来,近前请安道。
“嗯。”夜天诤点点头,抬起头来,“在宫里过得不错?”
“还行。”
“那就好。”夜天诤也不追问别的,适可而止,“回楼中休息去吧。”
“爹爹——”夜璃歌脸上浮起丝为难之色。
“怎么?”
“女儿冒揣,想问爹爹,当年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除了,娘亲之外。”
夜天诤合上书页,面色变得端凝起来:“有。”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夜璃歌的意外,也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那——”
“我是在你娘之前,遇到她的,那个时候不懂珍惜,年少轻狂,所以,错过了……她因为我,悒郁而终……”
这还是夜璃歌头一次听父亲说起自己的心事,不由得半晌作不得声。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容易犯错,很多错当时不觉得,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开始后悔,但是后悔,已经无济于事——”
“爹爹这是在劝告女儿吗?”
“提醒,仅仅只是提醒,歌儿,在这个世界上,遇着一个你爱的人不容易,遇着一个爱你的人,也不容易,倘若明了了心迹,那就紧紧抓着,不要放手吧。”
“谢谢爹爹。”良久,夜璃歌深吸一口气,转身退出。
回到碧倚楼中,端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又开始发怔——她何尝不想珍惜?可是,又该如何珍惜呢?
明了心迹?
是的,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便是暂时让自己好好地冷静下来,彻底明了心迹。
可光是她明了心迹,有用吗?
为什么好好的一件事,却越来越变得像一张网,而她,竟成了网中的一只蝴蝶,怎么也飞不出去?
心中一阵烦躁,夜璃歌不由呼地起身,抓起壁上长剑,“唰”地抽出,亮泓泓剑光映入她眼中,却让她凭空生出股决断——正所谓,快剑斩乱麻,事情的关键,只在于她的决定上,只要她作出决定,以后的事就好办了。
……
望着空空的辇轿,安阳涪顼眸中闪过丝怒色:“夜小姐呢?”
侯田目光闪躲:“夜小姐,夜小姐说,需要时间,闭关静修。”
“闭关?静修?”安阳涪顼瞳色微凝,随即袍袖一拂,“下去。”
侯田赶紧着退下,不敢再多留一步,安阳涪顼下了丹墀,来回走动着,心中终于焦恼起来——他真想立即冲到司空府去,问她一个为什么,可理智到底占了上风。
从辰时到晚间,安阳涪顼的脑子里始终乱哄哄一片,像有无数的野蜂在飞来飞去,嗡嗡乱叫。
入夜,德昭宫中亮起数十支巨烛,却照得他的身影愈发孤清,他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孤独与寂寞,陡地站起身来,拔腿便往外走。
“侯田。”
“奴才在。”
“立即备辇。”
“已经这么晚了,太子是要去哪儿?”
“司空府。”安阳涪顼毫不迟疑地扔下三个字。
“是——”
片刻后,銮驾齐备,数百名禁军明火执杖,直往司空府而去。
不料皇帝半夜驾临,司空府中顿时乱麻麻一团,又是放炮,又是大开中门迎驾,安阳涪顼半点不理睬,阴沉着脸直奔碧倚楼。
夜方夜剑本守在楼下,见皇帝大迈步走来,不敢阻拦,退到一旁。
稍一踌躇,安阳涪顼提步上楼,叩响门扇。
“璃歌。”
屋内毫无动静。
“璃歌!”心中一紧,安阳涪顼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八度。
终于,房门缓缓启开,露出佳人俏影。
“璃歌!”安阳涪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张臂,一把将夜璃歌抱住,胡乱朝她脸上亲去。
夜璃歌先是一震,却没有推开他,而是轻轻展臂将他环住。
安阳涪顼大觉鼓舞,用力将她推入房中,直至榻旁。
“涪顼!”夜璃歌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不对,低唤一声。
安阳涪顼已然将她推倒在枕上,整个身子继而压了上来。
“涪顼?”
“我不想再忍了。”男子双眼通红,“夜璃歌你听清楚,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涪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