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双眼亮亮地看着她,“你不高兴?”
“没有。”夜璃歌摇摇头——她的心中始终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却不愿道出口——这桩婚约压抑他实在太久,还是让他先松快松快。
“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搞砸。”傅沧泓信誓旦旦地道。
“仔细安排好每一个步骤就成,没必要太过紧张。”夜璃歌劝慰道。
可傅沧泓确实很紧张——他本来就一直很紧张夜璃歌,更何况,现在他要紧张的,还是两个人。
“你说,要不要请你父亲来一趟?”
“父亲?”
“嗯。”
“你不必请,父亲母亲都会来的。”
“哦?”傅沧泓却是一怔。
“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看着女儿出嫁,是他们长期以来最大的心事,能不来吗?”
“看来,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一听这话,傅沧泓不由生出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不过我想,以你现在的能力,要准备这些事,是绰绰有余了吧?”
“嗯。”傅沧泓嘴上答得爽快,心里却开始飞速盘算,自己该做的相关事等。
“沧泓,”夜璃歌抬手揉揉他不知不觉间皱起的眉心,“娶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累?”
“我愿意。”傅沧泓赶紧答道。
夜璃歌扑嗤笑了一声——有时候,偶尔逗逗他,感觉也不错。
第二百零五章:毒羹
傅沧泓现在的心情很奇怪。
高兴、甜蜜,却也有种想珍藏什么的感觉。
从相见之初的完美,过程中的种种烦难,到这一刻的水到渠成,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恍若一场惊世传奇。
璃歌,自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瞬间改变——从此,我冰冷的心里充满阳光,始终追逐着你美丽的身影,直到将你变成我的妻子,我今生唯一所爱的女人。
短短五日内,傅沧泓连发数道诏书,整个璃国都为皇帝的婚礼忙碌起来,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情不自禁地浮出笑意——从来不见皇帝这样,将往日的刚愎和铁冷收得一干二净——皇帝终于像个人了,或许将来,有了皇太子,整个北宏将温情动人。
喜服、典乐、御宴、宾客名单……所有的一切,都由傅沧泓亲手操办打理。
夜璃歌呢?
夜璃歌看似一直在明月居静养,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盘算。
虞国、金瑞、海外……对于他们这场盛世婚仪,都表现得极其淡然,抱持着静观其变的态度,事实上,真是这样吗?他们真的不会出来插上一脚?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傅沧泓走到一起?
北宏本身的强大,已经让其余诸国甚为忌惮,如果她顺利登上北宏皇后的宝座,那天下,将是怎样一番格局?还有,那个谶语一般的传说。
得夜璃歌者,得天下。
天下,呵呵,这方天下,不知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他们,又岂肯放过傅沧泓?
沧泓,现在的你,到底有没有强大到,真的能够完完全全地保护我呢?
能不能安然躲过这世间的种种狂浪巨浪,始终守住心中那个,对我的承诺?你能吗?你,能吗?
一手抚上小腹,夜璃歌眼中闪过丝忧虑。
她不能不忧虑。
却无法将自己的忧虑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傅沧泓。
有太多的事,她还是必须,自己去面对。
起身下榻,夜璃歌慢慢步出明月居,沿着曲廊缓步徐行。
已然入冬,但御花园里的树还未完全枯败,更有早开的梅花,妆点出另一番景致。
“哇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忽然从斜前方传来。
夜璃歌一怔,旋即移步而去,但见几株梅树间,放着个小小的摇篮,那头发篷松,裙摆曳地的女子,正用一只拨浪鼓,逗弄着婴孩儿。
夜璃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然后视线落到孩子身上。
那个孩子,有着淡淡的,还未长开的眉眼,粉粉嫩嫩的小脸蛋,几摄毛贴在饱满的额头上,大致能看出与傅沧泓相似的轮廓。
自己的孩子,将来也会是这个模样吗?夜璃歌不由蹲下身去。
察觉到她的存在,纪飞烟抬起头,眸中飞快掠过丝恨意,转瞬即逝——她恨这个女人,恨不能扒了她的皮,啃光她的肉,可是她清楚,现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因为,时机不成熟。
她必须按捺着自己,等待一个破绽出现,将她置于死地——为了孩子,为了她自己,她必须干掉这个女人,虽然她知道,成功的希望渺茫得不能再渺茫,但她一定得试试。
夜璃歌却没有留意到她的心理活动,全身心都被那小小的婴儿吸引住——不得不说,傅延祈激发了她压抑多年的女子天性,使她打内心里生出一股暖暖的爱。
“咯咯。”
小延祈眸中映出女子美丽的面容,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