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做不到。
他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之所以有那么一段江湖漂泊的经历,也是因为她。
撑着床榻,安阳涪顼只略动了动,整个人便再度倒了下去。
“顼儿。”
一道淳厚的嗓音,蓦地传来。
接触到夜天诤诚挚的目光,安阳涪顼的眼泪决堤而出。
“好孩子。”夜天诤轻叹,“我知道你心中现在痛苦得紧,可是,你一定要坚强,这璃国,还需要你——”
安阳涪顼只是不住流泪,说不出话来。
“凡事要想开些——”
纵然夜天诤老经世故,此际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后终究一叹,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
琉华城。
惊虹别馆。
裹紧夜璃歌身上的披风,傅沧泓双眸深深地凝视着她:“记住,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三天你不回来——”
“我知道。”夜璃歌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一吻,然后旋身出了房门,跃上马背,直奔炎京而去。
默立在房中,傅沧泓一手按住桌沿:“黑狼。”
“属下在。”一名黑衣人从暗处闪出。
“带几个人,暗中跟着夫人。”
“是。”
……
夜色深浓。
烛火淡淡,将夜天诤的身影,投映在粉壁上。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冷风伴着人影卷进。
夜天诤抬头,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惊慌。
“爹爹。”摘掉头上的风帽,夜璃歌走到桌案前,立定。
“很好,”夜天诤抬眸朝她脸上看看,“行,气色不错。”
“爹爹……太子的情形,到底如何?”
“你既然关心,为何不自己去瞧瞧?”
夜璃歌默然。
“他……对你还好吧?”
“嗯。”夜璃歌点头。
夜天诤凝眸注视她良久,忽然道:“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不是我女儿。”
“爹爹为何这样说?”夜璃歌一怔。
“如果你不是我女儿,爱上你的男人,不必如此费周折。”
夜璃歌双眸微冷:“倘若他真的爱我,就不会怕费周折。”
“果然,”夜天诤失笑,“你和他,确是天生一对。”
“不说这个,女儿想进宫去瞧瞧安阳涪顼,爹爹以为如何?”
“今夜不行,明晚吧,待爹爹稍作安排。”
“是。”夜璃歌点头,正要退下,却听夜天诤轻声道,“去看看你母亲吧。”
“嗯。”
……
安阳涪顼又一次陷入严重的幻觉中。
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订婚礼的那个夜晚,在炎京城的城楼之上,拥着自己最爱的女子。
对他相对单纯的人生而言,那一刻,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他以为可以长久下去的。
他以为他能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但事实证明,他很愚蠢。
愚蠢地陷入一场绝望的感情之中。
他安阳涪顼,不但成为璃国皇室的笑柄,而且,也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
他不怕做笑柄,他最怕的,只是失去她!
可他的痛,他的苦,有谁知道?有谁可以理解,并且尊重于他?
一丝清凉,从唇中渗出,直泌入五脏六腑。
微微睁眸,模糊的视野里,映出张美丽无比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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