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沧泓颇觉意外,“倒算是碰了个钉子。”
“我想把阿诺儿留在宫中,可以吗?”
“行啊,你说了算,纵使要留她一辈子,我也无话可说。”
“那好,”夜璃歌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没别的事了,先回去了。”
“等一等。”傅沧泓出声将她叫住。
“怎么?”
携起她的手,走到御案边,傅沧泓拿过一叠图纸,在她眼前摊开:“这是我让礼部绘制的,大婚典礼上的服饰,你看看,怎么样?”
“大婚?”夜璃歌眉峰微蹙,“你在筹备这事儿?”
“当然。”傅沧泓握紧她的手,“只要——”
“只要什么?”
“没什么。”傅沧泓适时打住话头,“无论如何,这事得先备办着,你看看喜欢哪种?”
“嗯,”夜璃歌凑前,挑了幅双凤翔云的,“就这件吧。”
“嗯,”傅沧泓点头,唇边浮起暖暖的笑,“我也觉着这个好,那就让他们备办去,还有,璃歌,你说,咱们俩若是大婚,要不要,通知你父亲?”
夜璃歌默然。
这的确是个问题。
她这样悄无声息地跑出来,还把自己交待给了傅沧泓,只怕父亲面前,绝对不好糊弄。
“再说吧。”
末了,她也只能捺住心中烦恼,佯作随意地一笑:“我先回去了。”
望着她走出殿门,傅沧泓的目光方才收回——夜天诤,夜天诤,不知道你看到我的书信,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
炎京。
摄政王府。
端坐在水榭中,夜天诤静静地喝着茶。
“王爷,从北宏来的信。”夜飞稳步走进,恭恭敬敬地将一封书信呈递给夜天诤。
夜天诤接过拆开,目光扫过纸页上那一行行字迹,眸色渐渐地深下去。
末了,他将信纸叠好,状似随意地掖进袖中,冲夜飞摆摆手:“去吧。”
“是。”夜飞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视线掠过窗外,看着那一片片已经凋残的荷叶,夜天诤不由发出声轻叹——傅沧泓,你,终究是得到了。
不但是得到了歌儿的心,也得到了她的人。
可是,你们真的能幸福吗?
作为父亲,我也只能选择,默默地祝福。
“天诤。”
夏紫痕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啊,夫人,你来了。”夜天诤赶紧站起身,让夏紫痕坐下。
“这些日子,我瞧你总是闷闷的,心里有事?”
“嗯。”
“到底是什么事?”
“歌儿,歌儿她去了北宏。”
“她去找傅沧泓了?”
“是。”
“到底是咱们的女儿。”夏紫痕唇边浮起无奈的笑——其实这件事,早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谈话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一袭白衣的安阳涪顼不知何时悄然走进,站在柳树后,将他们的话尽收耳中。
仿佛一柄犀利的剑,刹那间猛然刺进心脏,让他能清晰地看着自己的鲜血飞溅出来。
一手扶住树干,安阳涪顼面色发白,身体摇摇欲坠,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些日子,他还是始终无法停止对她的想念,禁不住要跑到摄政王府来,站在楼下痴痴地怅望着,期待着能再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可是他永远想不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消息……
……
是梦碎了吗?
是心碎了吗?
是整个人死过去,又活过来吗?
有那么一刻,他真希望自己已经死了,因为死了,就不会再觉得痛。
可他偏偏还活着,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清晰地听到自己每一次心跳的声音。
“殿下——”巡值的夜逐发现了他,匆匆走过来,伸手欲扶住他的胳膊。
“我没事。”安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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