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涪顼默默地走开,拾起长剑,再次折回。
如此九十九次,安阳涪顼手中的剑仍被击飞,他的虎口已经震出丝丝鲜血,可眸中的倔强却愈来愈鲜明。
当安阳涪顼第一百次拾回长剑时,溥刚却住了手,冷冷地注视着他:“太子,你是不是想放弃?”
“放弃?”安阳涪顼一怔,继而十分肯定地摇头,“不,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既然如此,你就该收了你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坚强起来,做你该做的事!”
安阳涪顼沉默,半晌方道:“溥将军,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以为,只要全身心投入训练之中,就可以忘记……可是我做不到,我真做不到……”
“是因为太子妃?”
“嗯。”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不喜欢你?”
“从前,是因为我懦弱,可是现在,我已经很努力了,可她为什么……眼里仍然只有傅沧泓呢?”
溥刚默然——他是个大老爷们儿,又长年在军中,性格刚毅豪迈,并不怎么屑于这些儿女情事,对于安阳涪顼的苦恼,他心里明白,口中却不知该怎么解劝。
“或许,有一个地方,能让你彻底忘记心中的苦恼,变得勇敢,变得果决。”
“哪里?”
溥刚抬头,极目看向远方,缓缓吐出两个字:“战——场——”
听到这两个字,安阳涪顼顿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想起两年前,在牧城下发生的一切。
“只有通过血与火的考验,一个男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才能懂得生命的意义何在。”
“上战场……”安阳涪顼喃喃低语。
“是的,上战场,在那些生死对立的瞬间,你可以看明白,想明白很多东西。”
“好,我去战场。”安阳涪顼站起身来,“可是现在四方宁静,并没有战事啊。”
“有。”
“在哪里?”
“金瑞的皇帝南宫阙,集结大量兵力,朝我边境靠拢,意图不轨……太子若是真有胆量,不妨,自己亲往前方一探。”
这个主意,无疑是太过冒险了,若是从前的安阳涪顼,定然没有这样的胆量,可是此刻,一股热血从他的胸膛中腾起,直冲上脑门。
“好,我去。”
“太子,你最好还是先去摄政王府,同王爷商量商量吧。”
“知道了。”
从银旗营中出来,安阳涪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焕发起来,脚步也格外松快——溥将军说得对,他应该像夜璃歌那样,也亲身历练一番厮杀,才能走进她的内心世界。
“太子想去边境探查?”
“是。”
“太子可知道,金瑞军向来凶悍,倘若被他们察觉,太子会身陷险境?”
“我不怕。”
“既如此,我派十名夜府暗卫,随你同去。”
“不,”安阳涪顼摆摆手,“人,我只要两个。”
“谁?”
“夜方和何野。”
夜天诤闻言微愣——这两个人,都是万中挑一的好手,他的眼力,的确不错。
不过,夜天诤仍然决定,再考考他:“太子可知道,若想确定对方实力,应该查探些什么?”
“兵力?”
“此其一也。”
“战备?”
“此其二也。”
“主帅?”
“此其三也。”
“地形?”
“此其四也。”
“……还有。”
“当然。”
安阳涪顼挑起眉头。
“最重要的一点是,军心。”
“军心?”安阳涪顼心中突突一阵跳。
“是,太子所列四项,不过只是军队组成的表面要素,一支军队是否强大,并不在士兵的强弱,将帅的优劣,最重要的,是军心,军心聚,则铜墙铁壁难挡,军心散,则百万大军,不过流沙耳!”
安阳涪顼只感觉仿若一道霹雳打在天灵盖上,整个人呆呆说不出话来。
“太子,你要记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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