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傅沧泓唇角勾起丝笑,“如果留下疤痕,你就不要我了?”
“说什么呢!”轻嗔他一眼,夜璃歌拉起他的手,“走吧。”
才回到帐里,便有文武官员络绎来报知各项事宜,傅沧泓一一处理。
见皇帝如此,所有人等都放了心,离去之时,不免都会心存感激地看夜璃歌一眼。
待到帐中重新安静下来,傅沧泓忍不住道:“兴许现在,你说一句话,比我的圣旨还管用。”
“是吗?”夜璃歌神色依旧淡然,没有一丝傲色。
“璃歌——”傅沧泓起身,坐到她旁边,“我们——”
“我们什么?”
“我们以后——”傅沧泓也不知该怎么说——仿佛,只要一谈到他们两个之间的事,一切就会冻结。
“让我想想,可以吗?”不过这次,夜璃歌总算正面给了他一个答复。
“那——你跟我回宏都吗?”
“回宏都?”夜璃歌的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那,你能先帮我确定一件事么?”
“嗯?”
“我要知道,炎京现在如何了,我相信,你有法子办得到。”
一丝火气从傅沧泓心中“噌”地蹿起来——璃国,又是璃国!
偏生她的要求,却又教他无从拒绝。
闷闷答应一声“嗯”,他转开头去。
帐中一时陷入沉寂。
午饭后,傅沧泓照例小睡,夜璃歌照料他完毕,起身离开帐篷——现在,疫情虽已解除,但滦江之患仍在,她得仔细观察一下地形,看看有没有法子。
“火狼。”
确定她离去,躺在床上的男子却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属下在。”
“最近有炎京的消息吗?”
“……有。”
“如何?”
“一切太平。”
得了这四个字,傅沧泓微微放下心来,转而言道:“我让你设法在夜家和皇室之间制造矛盾,可有进行?”
“这——”火狼顿时面现难色——其实,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事要做,倒是不难,怕的是后患无穷,如果将来被夜璃歌知道,恐怕——
“你怎么了?”傅沧泓的面色再度恢复冷然。
“皇上,这件事,您是不是再仔细考虑考虑?”
“朕不想等了。”傅沧泓冷然吐出一句话——他确实不想再等了,准确地说,早在两年前,相遇之初,便已经不想再等,只是因为顾及着夜璃歌的感受,才始终没有对夜府,对璃国皇室下手。
璃歌……我,不会让整件事情,再有任何意外!
蓦然地,傅沧泓双手抓紧锦被,脸色一片铁冷。
“你们在说什么呢?”
火狼正欲再解劝,不想夜璃歌挑帘而入,他赶紧打住话头,强笑道:“只是汇报些朝廷上的琐事。”
夜璃歌睨他一眼,并不见疑,几步走到榻前,将傅沧泓推回被窝中:“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不听话?”
面对着她,傅沧泓迅速收起方才的冷戾,眸中漾起春水般的笑:“下不为例。”
……
眼望着前方山道上的界碑,安阳涪顼长长地舒了口气。
到了。
总算是到了。
正在他暗自开心之时,树荫中忽然闪出一彪人马,领头者一声断喝:“呔!天堂有路你不走,此处没网你自投!留下财物,大爷便放你离去。”
这是——
安阳涪顼奇妙地盯着他。
是的。
奇妙。
他哪里见过这等人物,又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心里竟不知害怕,只是好奇。
山贼见他一副傻样,再兼衣饰华丽,认定是哪家豪门贵公子,定然不懂这江湖上的规矩,于是提着大板斧近前,冲他虚虚一晃,口中咋唬道:“没听懂吗?留下银子,或者脑袋!”
“银子?”安阳涪顼眨眨眼,“我没有银子。”
果然,傻得可爱。
伍丈青几乎想爆笑,好容易才忍住,抡着大板斧在空中划了两个圈:“没银子?也成,且让大爷我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