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了。”夜璃歌点头。
傅沧泓双眸一亮:“如此说来,今夜我们便可动身?”
“嗯。”
“太好了。”傅沧泓精神大振——他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无时无刻地守着她,再不许任何意外发生,说不定,还可以顺带把那桩恼人的婚约给解决了。
像是瞧出他的心思,夜璃歌面色微冷:“沧泓。”
“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璃国的一切,你不能动。”
傅沧泓撇撇唇,磨了会儿牙:“行,但我有个前提。”
“什么?”
“他们——也不能动你!”
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夜璃歌方点头:“好。”
协议达成。
瞧了瞧外边儿已经亮起来的天色,傅沧泓道:“既如此,趁着这几个时辰,我去把所有的政务处理好,你和沧骜好好休息休息。”
“嗯。”夜璃歌点头,看着他离去,方拉着沧骜,进了内帏——折腾了这两日,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御书房。
火狼揪紧了眉,定定地看着御案后的傅沧泓,嗓音有些低沉:“皇上,您,已经决定了?”
“决定了。”
火狼蠕动着嘴唇,欲言又止。
傅沧泓看看他:“你,想说什么?”
“倘若此事牵涉到璃国内政,皇上打算怎么做?”
傅沧泓沉默——火狼说的,正是他最不想面对的。
“倘若事情不能圆满解决,皇上又准备怎么做?”火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又道。
被逼得手忙脚乱的傅沧泓,眸中升起丝恼怒——再怎么说,他是主子,他是属下,哪有下属如此对待上级的?
“皇上,”火狼却不理会他的脸色有多么难看,撩袍拜伏于地,垂头看着地面,“微臣觉得,您应,尽早决策。”
“什么?”
“皇位、邦国、情义,很多时候,不能两全,与其将来痛苦,不如趁现在——”
“住口!”傅沧泓一声断喝!
火狼打住了话头,不再言语。
“下去吧。”傅沧泓心烦意乱地摆摆手,“叫梁玖来。”
火狼静默地退了出去,片刻,头发花白,身体却仍然精壮的梁玖脚步沉稳地走进,立于案前:“微臣参见皇上。”
“德州瘟疫,和军制改编进行得如何?”
“齐禀皇上,瘟疫的情况已经完全控制住,军制改编也在逐步进行之中,一切妥当,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在接手各位王爷封地的时候,查出大量亏空。”
“哦?”傅沧泓掀起眉头,凝神细听着,“亏空?是各位王爷自己挪用了,还是?”
梁玖摇摇头,面现难色:“目前还未查出究里,而且,各位王爷罹难后,诸府树倒猢孙散,很多做事的人不知去向,也给调查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傅沧泓沉默。
这样的问题,显然是他不能想见的。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每天总会遇上很多问题,有些问题是能够预料的,有些问题是你根本毫无准备的,突然就降临了。
但不管你愿不愿意,问题始终都是问题,横亘在那里,要你去解决。
“这件事……”思虑良久,他缓缓开口道,“且搁一搁吧。”
“可是皇上,”梁玖唇边的胡须微微抖颤,“废帝奢靡,造成国库空虚,如今又出了各郡亏空一事,长此以往,只怕财政会出现混乱。”
傅沧泓心中咯噔一声响,不由抬手摸了摸下巴:“……还能支撑多久?”
“据户部尚书齐永报称,现在国库里留存的银子,只够……维系两个月……”
“砰——”傅沧泓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两个月!傅今铖那个死皇帝,居然摔给他这么个烂摊子!
历来一国之君,第一重视的,乃是兵权,第二重视的,便是经济,第三重视的,才是民生,兵权么,现在有了吴铠,这人是个将才,且践诺重信,兵权在他手中,有如在自己掌中,可是这经济——
“皇上,”梁玖提示道,“眼看秋收在即,是否增加今年的税收,以充盈国库?”
“这——”傅沧泓迟疑——国库空虚乃是事实,可是靠增税……?他叹了声,脑海里不由闪过一些饥民伏尸路旁的情形——他虽冷血,却并非残暴,尤其是对民生物力。
“罢了。”良久,他轻叹,“传令下去,裁剪宫内开支,朕的一应日常用度,都只三分之一吧。”
梁玖眼里闪过丝欣慰的光——其实,北宏国内的真实情况,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糟糕,之所以夸大其辞,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看一看这位新君的气度、以及——仁德。
他们这一班臣子,跟从傅今铖十多年,深谙他喜怒无常,奢侈靡迷的作风,虽然满腹抱怨,却也不敢谏言,如今傅今铖下台,走马上任傅沧泓,这年轻人算是匹黑马,以前扎在一众皇亲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却突然黄袍加身做了皇帝,他们虽伏在殿上口称万岁,却未必有多少心服。
可是现在,听罢他的话,梁玖打心里升出丝敬意。
“梁爱卿,”傅沧泓迟疑了一下,方道,“朕最近……会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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