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这深宫,在最危难的关头,给了她一线转机。
捧着圣旨,火狼走了,夜璃歌却留了下来。
她得继续和这皇帝斡旋下去,否则难保性子阴毒的他,不会派出第二批、第三批,甚至更多批的杀手去拦截圣旨。
她必须等。
等到火狼成功将圣旨和焰火令传给已在半途中的杜衡,才能设法自己脱身。
“解药呢?”冷冷地睁着她,傅今铖的双眸,阴冷而寒戾。
夜璃歌抬手,从腰带里摸出个锦囊,倒出粒药丸,递到傅今铖面前:“服一粒,延缓半个时辰,两个时辰后,我会彻底给你清毒。”
死死地盯着她,傅今铖额上青筋隐隐——都说炎京凤凰胆大心敏,腹藏韬略,令无数男人吃尽苦头,没想到今日,轮到他头上。
接过解药吞进肚中,傅今铖一声冷哼,拂袖而出。
白城一战,他已经作好精密的计划,将仅剩的傅姓男子剪除殆尽,彻底消除当年夺嫡之争遗下的祸患,没想到最后关头,却被一个莫名杀出来的女人坏了大事。
傅沧泓……傅沧泓……默念着这个名字,傅今铖满眸阴森——早知今日,说什么也不该遣他出使璃国,本只为打探璃国军机,却偏生,让他撞见了一个夜璃歌。
夜璃歌之美,天下人皆知。
夜璃歌之傲,天下人也皆知。
更何况,据他当时的打探与分析,这夜璃歌怎么着,也是璃国太子妃的热门人选,谁想到会和傅沧泓缠杂不清。
以夜璃歌的才情性子,居然会被傅沧泓打动,只怕这个侄儿,自己以前……是小瞧了……
回头看了眼那个立于殿中的女子,傅今铖眸底漾开丝残戾的笑。
自古英雄,皆为美人死,夜璃歌,不知那傅沧泓,可愿为你,抛却性命?
斜倚在窗边,夜璃歌抬眸望出窗外,倒不是她兴致好,而是她在安静地等待消息。
终于,那只黑色的大鹰,在深沉的夜色里,一晃而过,留下声长长的鸣叫。
成了。
微悬的心,倏然落定。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无数的火把亮起,将整个大殿,团团包围,最前方两名全身胄甲的将领,提剑而入,目光森然地看着她。
最初的错愕之后,夜璃歌很快镇定,冽眸微微眯起。
“夜小姐,请跟我们走。”
“好。”夜璃歌倒也不含糊,跟在那两名将领身后,出了龙赫殿,直到空旷的广场里。
那个男人,一身龙袍,高高地立于方台之上,居高临下,冷冷地俯视着她。
“朕没中毒。”他很精简地说道,“你骗朕?”
“是。”抬高下颔,夜璃歌枭傲地迎上他铁血的视线,“那又如何?”
“不如何,”傅今铖笑,嗓音里跳荡着不尽的暴戾,“你大概不知道,朕很喜欢玩游戏。”
言罢,那男人袍袖一拂,立即有数十名大力太监,嘿哟嘿哟抬过来一方大鼎,内里燃烧着噼噼啪啪的铁炭,从头到脚,俱已烧得通红。
广场上一片死寂。
没有人敢出声。
“夜璃歌,”那男人盯着她漂亮的容颜,笑得冷魅,“听说,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倘若将你身上之肉,割下来一片片烤着吃,一定非常美味吧?”
……
夜璃歌沉默着,双瞳沉凝如渊。
她以为她见过地狱,直到今日今时,方才知道,地狱十九重,她以前到的,只不过是门口。
沧泓,沧泓,难道你人生前二十年,就是在这种无边无际的绝望中熬过来的么?
“要朕亲自动手?”
踏下石级,傅今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浑身透着地狱罗煞般的冷残。
得不到,便彻底摧毁。
这是他一生从不曾改变的信条。
不管是怎样的倾国倾城,在这种男人面前,依然得不到半丝怜惜。
他的眼里,只有占有与玩弄。
只有鲜血淋漓的糟蹋。
若许倾国倾城,遇上这样的暴戾与残忍,便是一场最惨烈的悲剧。
多少女子,死于这样的暴力。
多少绮柔,被生生毁灭了青春!
“你想吃,我便给么?”终于,夜璃歌抬起了头。
傅今铖静了一瞬。
这个女人的铁血,再次超出了他的意料。
世上真有女人,连鲜血与死亡,都不畏惧么?
不是说,女人是弱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