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救他,别无他法。你真的决定以命换命吗?不值当啊,现如今回头还来得及。这后面两世的大好生活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
春雀听完怅然一笑,胸中五味情绪翻腾如海,心知白无常句句为自己着想亦是十分感激。她低头郑重施礼道:
“谢谢你们的好意。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更何况我这半途横插进来的。所受的罪业我更不能逃避,如果这是不能更改的结局,我不想改变。”
“你可知,如果下世你还和他纠缠不清,结局不是你死,便是他亡。何苦呢?”白无常一急,泄露了天机。
春雀一听,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摇摇头道:“如果我的介入只是加速他的离世,生时的痛苦,我又怎么能再强入他的轮回呢?这一世,够了。”
空气中传来淡淡花香,大片片金黄带红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似是一场盛大的送葬礼,凄美而又生鲜动人。
第两百四十八章清明
春雀一听,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摇摇头道:“如果我的介入只是加速他的离世,生时的痛苦,我又怎么能再强入他的轮回呢?这一世,够了。”
空气中传来淡淡花香,大片片金黄带红的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似是一场盛大的送葬礼,凄美而又生鲜动人。
此话一出,那上官清突然动了一下。只见她脚步未动,身子却快速的后退着,明亮的双眸静静的望着惊愕的春雀,嘴巴蠕动了两下,随即整个身影没进了那颗无忧花开的艳红的崖边树立。
春雀呆呆的站在那儿,亲眼看着前世的自己归一化树,只觉心里难过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个声音带着祈祷与祝福在心底盘旋响起:
“觉得幸福就好。”
那是上官清的声音,亦是自己的声音。
黑白无常见春雀不为所动仍然坚持己见,深知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不过心中倒是并没有多大的失望和遗憾,这命中注定的因果,他们妄图改动,奈何他们毕竟不是这因果的主角啊。
“既如此,五个月后我们地府见。”黑无常说道。说完就被白无常胳膊肘捅了下,这才想起这话说的不合适。这地府二字与他们是温馨居所,可却是人世间听到最为恐怖的话了吧。
黑无常那老脸尴尬红了下,因为人黑,倒是看不出来。
春雀听了只是弯了弯嘴角,她走过去伸手抚摸着无忧树,花体通红异于平常的无忧树,想起刚才前世的自己便与这树合二为一不由问道:
“它就是我的本尊吗?”嗓音带着细细颤抖。
“非也。她只是用作收集你十世轮回里最深刻最能忘却的回忆。你就是树,树就是你。这里的无忧树皆因为你的意念而生,便是这座山也因你而生。”白无常解释道。
春雀心中惊讶,可脸上却不作任何表情。这若是换作以前她早就当做笑话故事来听,可当前世的自己从白雾树中出来的那一刻起,后面他们所有的话她都相信了。
只是这样的事实何其苦涩,苦涩到她连咽口水喉咙心口都入被开水淋了一般作疼不已。
“都说姻缘天注定,谁也改不了。那为何我能够强入他与别人的姻缘?”春雀缓缓问道,手抚过无忧树,树身发出细不可闻的颤栗,那是喜悦的呼唤。
“这……”白无常上前一步欲要解释却被黑无常一把拉了回来,摇头阻止。
春雀背身对着他们,是故并未看见黑白无常二人脸上羡慕嫉妒恨般的表情。
“你该下山了,否则华殇离会因为你竭力而亡了。”黑无常转移了话题,说话间抬手一挥,一副半人高的影响就呈现在春雀面前。
被梧桐树死死封住的道路外,华殇离正挥舞双手挥舞出道道寒冰气流打在梧桐树上,冰蓝色的眸光里寒气流转,凌厉骇人,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刻他面色苍白,身子步伐凌乱。
“这路……”二字刚一出口,春雀就自行闭住了嘴。白无常说这山是她的意念所化,那就如一个装有秘密的盒子,除了她自己,谁能进得来。
当然,除了轮回中的那些自己,这也能解释了黑白无常带来上官清的原因。
似是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春雀心中默念了下“开”,就见影响中的梧桐树慢慢的缩小减廋,而华殇离则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甚少见到华殇离如此可爱的一面,春雀眉眼里露出了一点笑意。黑无常趁春雀分神之时,轻手一捻,手中便出现一串红色无忧花,对其轻呵一口气,无忧花便从他手中腾空而起飞向春雀,接触到春雀的泼墨长发后瞬间隐没无踪。
黑无常见事情大功告成,抬手一挥,影像消失无踪。随后拉着一脸茫然疑惑的白无常口中念了个诀,嗖的一下消失无踪。
春雀并未回头,她知道当影响消失,轻风拂耳之时,定是黑白无常离开了。她平复了下心情便抬脚往山下走去,因为从刚才的影像里看到华殇离正往山上跑来。
山路程很短,春雀未走多远迎头就遇上华殇离。她正欲开口打招呼,下一刻身子就被狠狠拉进了一个宽敞的怀抱里。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
急切而又带着明显松口气的声音在春雀头上如释重负的响起,春雀心中温暖可双手却本能的推开华殇离,明显感觉到他僵硬的身子,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口尴尬的停住了。
平日冰蓝色的双眸里此刻绽放着似水似雾的蓝光,如海洋般的颜色,令望的人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忧伤。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话出,蓝色便加深了一分。
“……”春雀在心里摇头,可理智却让她缄默。
如今,她只想安静的过完这五个月,这五个月的记忆里她只想自私的拥有和王青彧的回忆,待死后便能锁进这片无忧树林里。
至于华殇离最近越来越怪异的举止,她只道是自己想多了。可临了到面上,她还是忍不住要保持距离。
“雀儿,与你相处这么久以来,越了解你,便越发被你吸引。小彧儿在时,你是如此依赖他。不在时,你又是如此坚强的人。这样的女子,我殇离打心眼里……欣赏。”华殇离腹中欢喜二字千回百转到了嘴边后变成了欣赏,因为春雀在他说话间硬生生的脱离了他的怀抱,站到了一旁。
春雀笑了笑,淡淡开口:“曾时,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算到现在也没有变得多么好。这一路上我对不起太多人,总是伊人消逝方知珍贵爱惜。回头看看,还在我身边还与我一同走下来的,除了彧就是殇离你了。所以,殇离我很爱惜这份友情,若你发生什么事情,我亦会拼劲全力去做。我说的,你可懂?”
春雀在心中默默的加上白羽二字,心中自嘲曾何时,他也成了自己心头不可割舍的一份不想卸下的负担。
欠太多,欠太多……
“若你发生什么事情,我亦会拼劲全力去做……”华殇离重复着春雀的话语,眉眼间是压抑的欢喜与一份深沉的了然。
有些话不能说,说了便是错,错了便过了。更何况自己从未想过什么结果,就这样,挺好。这剩下来的五个月,他要做的是想办法救得春雀一命,如春雀所说那般,他亦是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的啊。
最好的兄弟与最……欣赏的女子举案齐眉,白头到老,这对自己来说不也是件极惬意痛快的事情了吗。
是的。华殇离在心中默默自语道,想通这些再看向春雀时,蓝眸七彩流光绽放,使得整座山上的无忧花都失了颜色。
春雀望着华殇离,望着望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