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众皆惊愕,以为雪陵又要找麻烦,却有人回味过来,方才说话的,竟是个女声。
于是将视线调整,重新对向那个众所瞩目的女子,而悠扬乐声亦在此刻戛然而止。
洛雯儿微抬了眸子,睇向近在咫尺的金灿,看了许久,隐在敞袖中的手紧了又紧,掌心已是微有湿意。
想要得到,很难,而想要放下,更是不易。
可是眼前这样东西,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她来到这里,短短的几日,竟是波澜起伏,几度风险,仿若历尽沧桑,为的就是这样一个金灿的荣耀?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以为她又要有什么出人意料的高言阔论。可是等了许久,只听到风声划过耳畔。
又过了许久,方有一个声音似乎是很不确定的响起……
“这么说,我赢了这场比赛?”
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笑起来。
洛掌柜怕是欢喜疯了吧?怎么会问出这样的傻话?
也难怪,这几日足够她折腾的,方才又出了那种意外,如今,天大的喜事忽然砸下,是个人都会喜不自胜,而她,毕竟是个女人……
此刻,这个女人大概已经激动得无以复加,只是僵在原地,语气平静的重复着:“我赢了这场比赛?”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然后便听天师方江瀚朗声笑道:“自然……”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她轻声打断了:“那便好。”
紧接着,众人见她缓缓抬了头,一字一句道:“我不想要这个‘香王’,我只想求一个心愿。”
人群轰的一声。
洛掌柜一定是疯了,一定的!多少人拼搏了一辈子,渴求了一辈子尚无法到手的东西,这几日场上诸人不见刀光的博弈所苦苦争夺的荣誉,她竟然说“不要”?她熬了这么久,可谓历尽艰险,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说这句话?
她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受到了威胁。
对,一定是雪陵的人在威胁她!
不,在这场斗香大会上,她自始至终语出惊人,特立独行,却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此番怕不是再一次的以退为进,以图更大收益吧?
众说纷纭中,但听得语声再次幽幽响起:“我记得,参加大会前,曾听国主颁下诏令……若是能赢了这次比赛,就会许获胜者一个心愿。”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有听到这么个说法,这是怎么回事?洛掌柜发了癔症?
不,这便是她的以退为进,这便是她要获取的最大利益!
好嘛,若是王上应了她,岂非她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个女人,胃口当真不小,果真是无商不奸啊!
可是她会求一个什么心愿呢?作为一个女人,什么心愿最为重要?
天啊,她该不是想要成为无涯的王后吧?
一时之间,人群乱作一团,已经有人自告奋勇的要为《京城彩韵》撰稿了。
却有更多的人产生质疑,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听到过什么诏令,其中以雪陵的三个老头反应最为激烈。
穆家老头已然苏醒,怒吼着说无涯作弊,是无涯收买了天师方江瀚,才一个劲的向着这个女人说话。
他越说越不像话,御医不得不趁救治之际拿针再把他扎晕过去。
一直立在一旁不知是趁机踹洛雯儿下地狱还是拉她一把的胡纶自是知道洛雯儿想求什么,事到如今,显然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他连忙清了清嗓子:“王上是有此一说……”
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
“不过,人心总有不足,王上也不能让人任意妄为,否则,国将不安。所以……”他顿了顿,眯起眼睛做高深状:“任何东西都需要待价而沽。但不知洛掌柜这个心愿,在你心中,究竟价值几何?”
洛雯儿垂了眸。
她就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上面一直扣着她竞拍的银子不给,是不是就为这一刻预备着呢?怪不得说是要“稍后算账”。
然而若是她没有赢,又当如何?不过在此之前,怕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走到最后吧?如此,她是不是应该感谢国主的先见之明?
她淡淡一笑,深施一礼:“洛某这个心愿,愿用洛某此前调制‘毒药’之价来交换……”
人群再次轰然。
谁都知道洛雯儿那瓶“毒药”拍出了怎样的天价,而用这样一笔巨大的金额来交换一个心愿……那究竟会是怎样一个心愿?
洛雯儿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暗自叹了口气。
若她今日是旁观者,知道有人拿那么一大笔银子去实现自己那样一个心愿,定会以为此人是疯了,要么就是假扮圣母,虚伪之至。然而此刻,她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以飞快的速度权衡了利弊,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旧会如此选择。
所以当胡纶再次发问以期确定时,她毫不犹豫的重复了方才的话。
胡纶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
主子,小纶子也没白跟着你吧,第一次出手,就把这丫头骗得团团转,而此番,竟是为您赚了……或者说“省了”也成,反正是一笔大银子。虽然说,您愿意把金山银山的给她,小的却是不甘,要知道,为了这场斗香大会,您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银子,可这个丫头丝毫不知情,更不会对您感恩戴德。如今,她倒是光鲜了,可是您刚刚没听到,那个死老头子把您糟蹋成什么样了?如此,不如把银子拿回来,少抛费一点是一点。
“洛掌柜,这个心愿,只不过是王上对于获胜者的附加赠与,亦是无涯对胜者的额外奖励,以资正气,以示隆恩。所以这个‘香王’……”
洛雯儿摇摇头:“我只想要这个心愿……”
对上段玉舟的疑思,穆莲生的警觉,她笑了笑:“不用怀疑我是否别有用心,也不用认为我是在故作清高。好东西,谁不喜欢?我也不例外,然而这个‘香王’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
穆莲生当即拧紧了眉……这个女人,是在嘲笑他们的急功近利庸俗不堪借以表现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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