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纶谄媚的笑着:“洛掌柜,茹妃娘娘让小的,呃……”
他搓着手,不停的觑着洛雯儿的脸色,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洛雯儿只当他是来问她要这瓶花酿的。因为当时在宫中,她就从念青口中得知这位茹妃娘娘极是爱惜自己,而如今王上身边又多了位淑妃,宠冠后宫,她怎能不武装到牙齿来为自己博取宠爱呢?而她也果真大胆,众多妃嫔中,竟是率先采取行动。不过也可知,纵然有了艳冠天下的淑妃,这位茹妃的宠幸倒也不失当初,而且稍后若是自己再说出这花酿的妙用,不知有多少妃嫔要嫉恨她先下手为强呢。
然而却不知,虽是茹妃命胡纶来讨花酿,可依洛雯儿的平民身份,胡纶根本犯不着如此局促,要便要了,不过是通知她一声而已,可见直到今日,她还是没有彻底融入这个等级森严的时空,否则,要如何不能从这个小太监的忐忑中察觉一二?
此时,胡纶想的是,洛雯儿对主子也并非没有情义,只不过因了那个人,只不过她刻意避开自己的心思,所以大概自己也不清楚现在已是对主子用情至深了吧?而若她得知,这瓶花酿是她的情敌向她讨要,她的一切努力竟是装扮了自己的情敌,不知会如何作想。
而他,怎么就充当了这么个不光彩的角色?他现在不是夹在洛雯儿和茹妃之间左右为难,而是将自己暴露在主子的视线中,在他的似笑与非笑之间腹背受敌。
讨要吧,洛雯儿会难过……当然,她现在依旧蒙在鼓里,不过将来知道可不得了,她那脾气……
不讨要吧,这可是决定她能否获胜的重要一环,虽然现在看去,她已经是赢了,然而“香王”由雪陵易主他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很多时候,并不一定是看参赛者的表现来决定的,所以能够为她争取更多的支持便一定不能放过,否则主子也不会放过他!
可是即便如此,主子亦不会放过他!因为将来洛雯儿若是得知真相,后果一定严重,而他,就是那个“促成”矛盾的人……
他只恨怎么偏偏要派他过来……
他只恨郎灏为什么不是个太监!
他不停的对洛雯儿“眉目传情”,想要告诉她,他是无辜的!怎奈洛雯儿倒是慷慨,直接将装着“几千朵花的灵魂”的小瓶交给他。
这“几千朵花的灵魂”的说法是方才于后宫的娘娘们中传开的,还说谁要是拥有这么多花的灵魂,就是花中的仙子,比花还要美艳万千。
女人的想象力真是强悍,所以茹妃就把他派过来了嘛。
偏要指使他,而非别人,一是因为数他往场中跑得勤快,一是因为他是王上身边的人,能指使动他,自也是意味着要向淑妃示威。
他出来的时候,淑妃正偎在王上身边笑得妩媚的看他,可是那目光,就跟裹着小刀子似的。
你说你们二位较什么劲呐,王上的心明显的不在你们身上,真是瞎折腾,还害得别人跟着不消停。
他捧着小瓶,一时间竟是觉得此刻眉眼弯弯和蔼可亲的洛雯儿比什么时候都好,比谁都强,因为她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私心把他往绝路上逼。
不过,若是她将来得知自己曾经对她做过的事,得知她今日的处境,怕是比什么人都要痛恨他吧?
他这边心事重重的回去复命了,那边洛雯儿转了目光,恰恰看到甘露萱在幽怨的看她。
女人,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
她只不动声色的弯了弯唇角,平平的移开了视线。
“……沐浴或梳洗完毕之后,可以将花酿稀释,或涂抹,或按摩。慢慢的,便会发现,皮肤比以前还要柔软,肤色比往日还要白皙,一些细小的纹路亦会悄悄的不见了……”
有惊叹声四起,她只是置若罔闻,声音愈发平稳柔和。
“不管是否愿意,年华终会渐渐老去,人无法同岁月抗争,却可以使自己落后于时间的脚步。其实许多衰老,并非是真的衰老,而是皮肤失了水分,于是颜色渐失,弹性渐减,镜中的那张脸开始变得让人失望,于是意图以胭脂水粉来恢复当初,却是治标不治本,而且用法不当,往往事与愿违……”
已是有人频频点头,而甘露萱的指尖正自觉不自觉的触摸了下脸颊,而后忽然猛醒,重新作出一副妖娆骄傲之态。
然而洛雯儿早已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下更加沉定。
“比如在盛有热水的铜洗中,滴加一到三滴花酿,然后将脸靠近,使热气扑在脸上,边蒸边吸气一盏茶的时间。这样,平日因为上妆而滞留在皮肤上的胭脂水粉的残余便会被清理干净,否则会引起发痒、脱屑或出痘,而且后者如果处理不好,容易留下疤痕……”
满场静寂,帘幔之内更是一片安宁,只有她的声音缓而悠扬的飘在空中,虽轻,却无一字遗漏的钻入人的耳中。
“……将三至五滴花酿滴入冷水或热水中,均匀搅动,再进入一块毛巾。将其拧至七八成干,敷于面部或身体,用手掌轻轻按压,停留一盏茶的时间,反复五到十次。若是用冷水,便可令皮肤恢复弹性;若是用热水,有利于心情放松。其实有个好心情,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一句,茹妃听得耳熟,好像是什么人曾经说过,然而此刻她竭尽全力的想要听清那场中女子的每一个字,根本无暇回顾。
她攥住了掌中的小瓶,又不敢太用力,怕将它弄碎。
在她心里,这瓶花酿已然是战胜淑妃的法宝。
她盯着前方那个依偎在千羽墨身边的仿佛弱不胜风的身影……其实那本是她的位子,她的权力,而这个女人的出现,便不着痕迹的夺走了她的一切。
不过没关系,很快她便要夺回来了!
☆、323一石三鸟
更新时间:2013-06-30
眯了眸,沉敛了情绪,却见胡纶又出了帷幔。
她一惊……方才也未见淑妃同胡纶说过什么,莫非是王上的授意?
心中醋意翻腾,然而目光一扫,却见令妃攥着帕子,满怀希冀的望着胡纶的背影……
“……其实最常用也是最方便的法子就是将适量花酿加入平常用的面脂或胭脂中,调匀,然后使用。不过不可一下子放进去,以为一劳永逸,因为花酿乃花之精华,是会飞走的……”
茹妃看见胡纶讪讪的回来了,然后令妃的脸色就由期待变作阴沉。
这便是先下手为强!
茹妃松了口气,很是佩服了一番自己的英明果断,然后重新睇向场中的女子,思谋着是不是应该将她据为己有,要如何才能据为己有,全不顾令妃以及其余妃嫔投来的嫉妒与愤恨的目光。
“真可惜,几万朵花才酿了那么几瓶,却是被她给摔了,真是……”
如此的静寂,却是有人起了头,茹妃就知道她们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而对策,已然成竹在胸。
在后宫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有这点本事,还怎么压得住这些“妖孽”?
“本来是想拜托胡公公问那洛掌柜求一瓶,献给王后的,只可惜……”
果真是令妃接了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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