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是提醒她找他要帕子吧?
段玉舟……段……
在书局翻阅各国有关制香的书籍时,曾有一册提到无夜国有一段姓家族异军突起,在调香领域颇有建树,已连续五年参加斗香大会,最好的记录是杀至第三轮,莫非,此人就是那个段……
她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锣声骤响,带着几分急切与迫不及待,将正在评判的来自雪陵国的三个老头吓了一大跳。
他们有些不满,不过这一轮的结果也差不多了,于是停下录名的紫毫,开始对唱名这一人选进行谦让。
这就跟颁奖似的,能够进行颁奖的一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比赛是按阶进行,越往后越难,也就是说,越在后面出来颁奖的,便证明这个人物的地位越高。关键是比赛只三轮,却有六个评委,最后一轮一准是要由元玦天朝的天师方江瀚来唱名,纵然此人可能对调香一无所知。所以对于第一轮,剩余的五人又想要面子,又怕失了面子,失了更高一层的机会,便“谦让”起来。
其实往届都是由司仪官唱名的,也便免了这份纠结,可无涯的司仪官却自从宣布了“比赛开始”就被收起来。搞了这么一手,分明是让评委内讧再让别人看笑话嘛。这位无涯的国主,当真刁钻得可以!
“推让”了半天,雪陵乾家的老头便“勉为其难”的站了起来,因为在“辨香”方面,乾家可谓最有发言权。
“乙寅天……午巳人……辛丑天……癸子地……”
此乃参赛者的案角以及领到玉牌的序号,但凡被叫中的,要么呆若木鸡,要么瘫倒在地,要么失声痛哭……
洛雯儿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欢喜得疯了,后来才知道,但凡被叫中的,都是此轮没有通过的。
塞规严格,要求的是务必全部正确!
她偷偷看那些尚未被叫到编号的人,包括雪陵的参赛者,亦不复先前淡定,而是凝眉绷唇,面色严肃。她也不禁捏紧了袖口,前方每掉出一个序号,心便松一下,然后再紧起来。
这种唱名方式,无论对于什么人,都是一种折磨,却是流传了千年的规矩,大约是想借此锻炼调香师的心理承受能力?
的确,一个优秀的调香师既应该体验人世百态经历千锤百炼又应该摒除七情六欲,做到即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样才能心静如水,调出无与伦比的香。
可他们毕竟是普通人,此刻,已经有人受不了这种慢刀子杀人的过程,先行晕了过去。
于是上来救治的,因为被淘汰又需撤案子的,都跑上来,原本空旷了许多的广场再次热闹起来。
此间,晕过去的被救醒,结果恰好听到自己的序号,于是又晕了过去,直接被抬下场。
有点喜剧,可是谁也笑不出来。
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五……二十……
一张张白石案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撤了下去,无疑是给暂时留在场上的人以无声的威慑。
剩余的人也有闲暇瞟一瞟其余的对手,在对方的眼中看到自己与白石案相差无几的脸色以及与自己同样的心绪……你怎么还在这?
她瞧了瞧段玉舟,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面色严肃如山,然而即便隔着六尺之距,她亦能听到他的肌理在轻微作响。
原来不管是怎样的身经百战,也难以经受残酷的选择。
“丙子地……庚午人……甲卯人……丁辰天……”
什么?
洛雯儿眼皮儿一跳,丁辰天……竟是念到了她的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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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脑子轰轰作响。
怎么会……
怎么会……
难道她真的弄错了?
她一向对气味分外敏感,判断从未出过差错,她亦是测试过许多次的,可以说不管能不能闻的,她都闻过了,并牢记心中,而且利用莫习给她的玉佩,香料铺子的人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将自古至今所出现的的纯香、合香都收集到她面前。按理,第一轮还是蛮有把握的,难道是因为紧张?
虽然明知在众多高手中,她一个初出茅庐,临阵磨枪的人败下阵来不可避免,可是事到临头,还是难以接受。
她盯着桌角属于自己的那个序号,那三个字在她的视线中,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
周围好像都空下去,然而她却觉得有许多目光都在盯着她。
她茫茫然的循着其中一束望过去,似乎看到段玉舟担忧的脸。
他对她动了动嘴唇,她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太监已经要来搬她面前的石案了,她忽然一掌压在案上,目视前方:“我到底错在哪里?请明示!”
她的声音传到前面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但是根据周围人的反应,评委还是注意到了她。
乾家老头停止唱名:“怎么回事?”
洛雯儿离案,敛衽:“鄙人不知错在何处,请明示。”
评委眯了老眼,认出她就是那个“闹事”的女人,均黑了脸:“错就是错,我们还会冤枉你不成?你是要挑战雪陵调香世家的千年威信?还是将自己立于威信之上?狂妄!”
“捉贼捉赃,捉奸说双。就算是有人杀了人,也要找到他杀人的证据,总不能就那么推出去砍了。若是如此随意,如何服众?鄙人初次参赛,只抱着一颗学习之心。既是学习,难免出错。既是出错,改之,便善莫大焉。然而若不知错在何处,又要如何更改?既然各位评判皆是天朝众所周知响当当的人物,是众所信赖者,难道还怕我一个无名小辈的挑衅吗?”
☆、288死得瞑目
更新时间:2013-06-03
“你……”乾家老头气得手抖:“此女子甚是牙尖嘴利,简直是……胡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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